淮南王府……
淮南王府?!
唯一的例外?!
佟涵梦那掩在阔袖里的手指用力地掐按着手心,借助这样的疼痛来提醒自己,万万不能显露出任何不该有的情绪,以免落入傅佩瑶设下的圈套中,没能算计到傅佩瑶不说,反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那,才是“得不偿失”。
“瑶表姐,都说‘家丑不外扬’,可,事已至此,倘若,我再一心遮着瞒着,倒难免惹人非议了。”
说到这儿时,佟涵梦特意抬头,长睫眨动间,就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哀愁:“世人皆知,‘选秀宴’开始之前,娘就带着我回了王府。于情于理,我娘都应该接手王府的庶物。然而,事实上呢?”
在这一刻,也不知佟涵梦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底竟掠过一抹阴狠,转瞬即逝:“不错,我娘确实收回了管家权,也确实以王府正妃的身份,再次与世家勋贵的当家主母进行必要的交际往来。”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那李侧妃母子三人,确实如他们所说那般‘龟缩不动’‘安静乖巧’!”
傅佩瑶静静地回望着佟涵梦,却并未如佟涵梦预料中那般,流露出任何同情或怜悯的神情,更没有开口安慰劝说,并露出同仇敌忾的举动来。
佟涵梦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按奈住胸腹间翻腾不息的怒气,脸上的神情却有瞬间的扭曲,却衬着她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越发地彰显出如今淮南王妃母女俩在淮南王府那“群狼环伺”的凄惨状况来。
“之前,娘一直不愿意我亲近李侧妃母子,并屡屡在我耳旁说些李侧妃母子三人‘狼子野心’‘唯利是图’‘自私自利’‘蛇蝎心肠’之类的话,我虽未全盘否定,却也并未太过当真。”
“毕竟,皇室勋贵,就没哪一家能心胸宽广到任由宠妾爬到正室头上,任由庶子女拿嫡出子女当梯子往上爬!”
“而,哪怕父王因与李侧妃多年的情谊,而略偏宠一些李侧妃,对李侧妃那双儿女也多加疼爱,但,只要娘不行差踏错一步,只要我和弟弟一直安稳地立在府里,那么,这偌大的王府,最终,也将交到弟弟手里。”
“然而,谁能想得到,后面发生的那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却都验证了我的眼瞎呢?!”佟涵梦取出一方绣帕,轻按眼角,声音也有些哽咽,仿若无意间地投下了一颗炸弹:“瑶表姐,实话告诉你吧,当初,娘说要与父王‘和离’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并非随口一说!”
傅佩瑶做出一幅“静心聆听”的姿态,却依然未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
佟涵梦不着痕迹地轻扯手里的绣帕,轻眨眼睛,串串晶莹的泪水,顺着光滑的脸颊滑落,配着那袭艳丽繁复的宫装,倒让人生出一种极强的“反差”感的同时,那颗坚硬如石的心,也不由得软化起来。
——这样一个看似明艳张扬,骄傲恣意的姑娘,突然露出一幅泪水涟涟,哀怨委屈的模样时,就难免觉得对方肯定被人欺负狠了,不然,又岂会在外人面前显露出这般脆弱的姿态来呢?
如此一来,甭说宽慰劝说这些话了,只怕,恨不能拍着胸口,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担下来,只为了让对方能破涕为笑。
然而,可惜,这一套作派,对傅佩瑶全然无用。
甚至,在这一刻,傅佩瑶竟还生出些“啼笑皆非”的念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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