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之间,何必这般客套呢!”傅佩瑶摆摆手,捡起一块杏仁酥,放在嘴旁轻咬了一口后,才道:“之前,我就想去看望大姐了,奈何……”
话,点到为止。
可,在场之人,就没一人是蠢笨的,又何尝不明白,傅佩瑶之所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完全因为心仪四皇子的傅芷卉,未能在“选秀宴”中得到赐婚的圣旨不说,而,这板上钉钉的四皇子妃,竟然还是与傅芷卉颇为亲近的嫡出表妹佟涵梦!
这打击,不可谓不大!
而,傅芷卉和佟涵梦之间那本就薄弱的姐妹情,也因此事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则是恨不能立刻就置对方于死地的“深仇大恨”!
这一点,单由最近几个月里,盛京大街小巷的淮南王府和安国公府有关的流言蜚语中,就能瞧个真切。
“大姐,我曾听过这样一句话——老天爷关了一扇门,就必定会在另外的地方,为你打开一扇窗户。”说到这儿时,傅佩瑶特意顿了顿,“而,大姐是众所皆知,人人盛赞不已的‘大唐明珠’,想必,对于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另一番考量。”
“我在这儿,就先预祝大姐‘如愿以偿’。”
这话,表面看来,挑不出丝毫错漏之处,然而,越细细琢磨,就越发地觉得不得劲!
傅芷卉脸上的神情有瞬间的僵硬,笼在阔袖里的手,不知何时再次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借助这样的疼痛来提醒自己,万万不能中了傅佩瑶的“激将法”,落入傅佩瑶设下的圈套里!
“那就借八妹吉言了。”傅芷卉慢慢地说着,眼波流转间,仿若漫不经心地瞥了眼侍立一旁的丫环婆子,目光尤其在今日当值的孙嬷嬷身上停留了许久,“八妹,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挺羡慕你的。”
这话,让人如何接?
故,傅佩瑶只是笑了笑,就端起茶杯,小口地抿起茶水来。
而,事实上,傅芷卉也没指望傅佩瑶会回应她这句状若无意间感慨的话,只是微微抿唇,轻叹了口气,道:“往常,我总以为,自己拥有非同一般的识人辩人之术,如今想来,其实,从我生出自满自大之心的那一刻起,我的眼睛就已瞎了!”
自古以来,就没人主动“咒”自己的。
尤其,大唐王朝这样一个封建社会,出身于世家望族的贵女们,更是从记事起就被身旁的丫环嬷嬷们这般教导着。
而,如今呢?傅芷卉竟毫不避讳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由此可见,此刻,她的心绪是多么地复杂难辩。
“侍琴是姜嬷嬷的嫡长孙女,自四岁进入安国公府后……”傅芷卉缓缓地将这些年,自己与侍琴那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的事情一一道来,言谈举止间,不乏自己竟错信这样一个“狼子野心”下人的愤怒和懊恼。
当然,这其中,傅芷卉还不忘记表露自己今日之所以将侍琴带来,只为了让傅佩瑶亲自出手惩戒一番,以免因侍琴这个“吃里扒外”的丫环,而令傅府和安国公府生出嫌隙,更令傅芷卉和傅佩瑶两人之间的姐妹情谊也分崩离析。
末了,傅芷卉还不忘记感慨道:“幸而,有你,不然,还不知我会被瞒到何时呢?甚至,说不准……”
说到这儿时,哪怕一连再遭受各种打击,心志早已非常人所能企级的傅芷卉,也不由得红了眼眶,神情无比的黯然和失落:“八妹,不瞒你说,我一直怀疑,梦表妹之所以能成为四皇子妃,也与侍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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