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奥创这个特殊的囚犯身上赚钱,算是他们这些人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业务。不只是他,很多人都在做类似的事情。只要不对整个基地的安全造成影响,那么上面的人也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大家心里都明白,如今世道不景气,大家家里基本上都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挡着别人赚钱糊口,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眼,打黑枪的。
奥创也算是钻了这个人之常情的漏洞。所以当对方的要求还在他能容忍的范畴之内时,他也是无不可的反问了起来。
“你打算要加多少?”
“提一半,或者干脆换成等值的B。我倒更希望是后者,毕竟如果是后者的话,下次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也不至于再提一遍类似的要求。我到底还是要讲诚信的,只是在诚信之前,我更需要的生活罢了。”
耸了耸肩膀,巡逻员表现出一脸的无奈。而对于他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奥创却是免不了的疑惑了起来。
“百分之五十吗?这个速度有些不正常。难道欧洲的政府已经不顾及民生了吗?任由欧盟货币这么跌落下去的话,最后会影响的可是整个欧盟每一个人的利益!他们不该无所作为的才对。”
“或许他们做了点什么吧。”
对于自家政府的努力,这个隶属于军方的巡逻员则是撇了撇嘴,露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显然,他并不认同自家政府的作为,甚至对其不以为然。
“他们削减了政府开支,降低了银行利息,甚至许诺增加就业,但这有什么用。只要外面那群疯子还在继续暴动,根本就没人敢在这种情况下正常工作。更不要说还有那些怪物、巨人时不时的跳出来大战,把整个世界闹得天翻地覆了!”
“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所谓的疯子暴动,奥创当然能猜出来是那些针对他的民众的暴动,这在他的预计之内。但是要说什么怪物和巨人的大战,这就实在是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了。他意识到这不会是什么简单的问题,所以立刻就问出了声来。
“你说的巨人和怪物的战斗,到底指的是什么?”
“我也只是从新闻上看到。一个高大的巨人,好像是一个叫做斯特兰奇的医生变的。他和一个女人发生了战斗,然后直接摧毁了小半个巴黎城区。鬼知道因为这些家伙到底死了多少人,造成了多大的破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个非常可怕的数字就是了。”
砸了咂嘴,巡逻员的表情多少有一些怪异。既非是对同类遭遇的同情,也非是人类一贯的怜悯。他更像是玩味,好像遭遇了许多之后的习以为常,甚至说是一种冷漠、麻木。而这表现在言语上就是,他甚至还有心情和奥创开个玩笑。
“真是太惨了。我听说死的最多的就是一群聚集在那里游行暴动的家伙。他们没有死在那场和你有关系的瘟疫里面,反而是死在了这种天降的横祸上面。如果我是他们的话,我大概一定会感到后悔吧。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何必给自己找这么多的麻烦呢。不过可惜喽,他们怕是没有这个后悔的机会了!”
他大约是在嗤笑着那些人的愚蠢。但是这种嗤笑却让奥创感觉到分外的诧异。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人类了,可是在很多时候,人类这个物种还是会让他感到诧异。
“你为什么会感到可笑呢?先生。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你的同类,乃至于你的同胞。哪怕是是基于人类最本质的同理心和同情心来看待,你也应该是对他们的遭遇给予同情和致哀的才对。为什么你会把这当做是笑料,难道这真的有值得你发笑的地方吗?”
“我为什么不能觉得可笑?”巡逻员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他倒是没有发火,而是把手里装订起来的书籍放在了奥创的跟前。随后的,他就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了这样的辩解。
“我是法国籍阿尔及利亚人,绿教徒。和你口中的那些人既算不上同类,也很难被称得上是同胞。即便说我们都有一个人类来作为前提,但是这个前提到底也太广泛了些。”
“就好像是我们很难对中东那里的人产生同情心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并不把他们当做同类,我们怎么可能会日复一日的对他们发起战争?而区区一个地中海的距离尚且能把我们分割成这样的两部分,更不要说,在自我认知上,我这种聪明人和那些个蠢货的距离了。”
“不管你再怎么诧异和奇怪,我也很难把那些愚蠢的家伙当做是我的同类。我既不认识他们,也很难去了解他们的想法。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同情他们的遭遇,就因为他们的愚蠢给他们遭来了这种可怕的结果?别闹了,伙计,这不该是所有正常人都喜闻乐见的事情吗?”
以无所谓的态度说着这么一番让奥创默然的话,巡逻员摆了摆手,就哼着小曲自顾自的走开了。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会是一个问题,而这,恰恰是奥创所认为的最大的问题所在。
人类要是连彼此都无法接受,那么何谈接受他们这样的异类呢。而要是不能,那么他有怎么才能开创出自己想要的那个未来呢?
他不禁再度的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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