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爷的路也是你能挡的。”张靖大喝一声,将那玉芙蓉与邵长韫间隔开。
玉芙蓉轻嗐一声,半掩了朱唇,娇笑道:“哎哟哟,这位爷,你撞疼奴家了。奴家的心肝儿都青了,不信你且揉揉。”玉芙蓉捂着心口,就要向张靖怀中靠去。
张靖面上神色不动,只一双鹰眼似利刃般紧紧盯着玉芙蓉的水眸。
那玉芙蓉本是风月场中滚惯了的,哪是不知眼色的人。但一想起那人所许重利,又暗自咬牙,换上了一副娇怯怯的模样,垂泪道:“奴家一片赤诚心儿相询,爷怎么还动其手来。”
邵长韫见那玉芙蓉眼中惧色一闪而逝,却又装出一副不曾畏惧的模样,心下大感诧异。他面上虽一派波平风净,心内却早已千回百转,暗自盘算起来。
那玉芙蓉何等利眼,料定邵长韫与张靖主仆两人顾及身份,必不会对自己出手,心下大定。有了此等依仗,玉芙蓉的言语愈加放浪,举止行动更是益发痴缠起来。
邵长韫见那玉芙蓉似是有意相扰,便猜着其中必有某种缘故。心下猛然一沉,越发狐疑起来。
主仆两人因那玉芙蓉妇人之身,一时掣肘,抽身不得。正当此时,红凝却不知从哪处冲了进来。
这红凝本是子姜因邵长韫许久未回,特特来打听信的。一见这般情形,又哪里忍得住。三步并作两步,直冲上前,厉声呵斥道:“哪里来的下作黄子,爷的衣裳也是你能混推混扯的。”
玉芙蓉眼中水波流转,轻扯着颊边一抹碎发,娇嗔道:“哟,好一个标致人儿。这要是在奴家的群芳楼里,必是当家花魁无疑。妹妹不若……”
不等玉芙蓉将此话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玉芙蓉的脸上业已着了红凝一巴掌。
红凝气的娥眉倒竖,水葱般的玉指直直的戳到玉芙蓉的脸上,啐道:“你是什么东西,来和我攀亲扯旧的。”
玉芙蓉眸中狠色一闪而过,抬手扶了扶自己凌乱的发髻,不怒反笑道:“妹妹这话说的不是,蛇鼠拜把子,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儿,又有谁高贵到哪儿去。”
两人正争得不可交,邵长韫面色微沉,心下越发不安起来。他嘱咐张靖断后了局,自己抢先一步回了车队。
一时到了车前,邵长韫疾步上前,轻敲了沈辛夷的翠盖马车。秋玉半挑了车帘,沈辛夷悄然隐于帘后,惊忧问道:“前面可出了什么差错?”
邵长韫舒然一笑,柔声回道:“不打紧,片刻既能起行。”
沈辛夷微微颔首,又笑道:“你且去看看她们姊妹俩。这马车一时不能起行,子期那小滑头还不闷坏了。”
邵长韫闻言,心中便如雷击一般。他直奔朱盖马车而去,挑帘却见子姜正坐于当中,疑惑相视。邵长韫神色稍转凝重,视线直直锁定落于众人之后的珠缨马车。他悄然放缓脚步,徐徐向那架马车靠近。却见那本该立于马前的车把式,不知何时失了踪迹。
恰当张靖自街前归来,见邵长韫止步不前,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谁知这随意一撇,张靖老目圆瞪,接连急行几步,骇然道:“这不是出府时的那架马车。”
待两人挑了车帘,马车内自是空无一物。
邵长韫微微阖目,掩下心中的波涛汹涌。命张靖将府中诸人先行带回,自己却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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