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夷早就瞧见了邵子期的小动作,忙不迭抬手抓了子期的手臂。面色微沉,摇首制止子期的冒进之举。
邵子期眼睫轻眨,安抚的拍了拍沈辛夷,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小女今儿得幸赏游御花园,瞧见这园中有几株橘树生得倒好,不由想起了一处典故,不知此时当不当说。”
王皇后正乐得有人引转话头,遂勉强笑道:“你且说来听听。”
“前几日,小女读《晏子春秋》时得知,这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究其根本,是因其所处环境不同,其内质也势必随之改变,这才有了橘生两地而味不同的典故。”
邵子期话音刚落,见众人皆是微微颔首,她眸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大声问康王妃道:“康王妃娘娘,小女这话说的可对?”
康王妃被邵子期这平白一问,下意识点了点头,尖声道:“自是这样,那又如何?”
“康王妃娘娘难道没有听出小女的话外之意吗?”邵子期状若吃惊道。
“谁知你橘呀、枳呀的浑说什么。”康王妃秀眉一横,不耐烦道。
“康王妃娘娘既是不知,小女便献丑了。”邵子期唇角勾起一抹讥讽之意,哂笑道:“若是平日里,这喜鹊啼鸣自是吉凶不定。可今儿是圣上万寿华诞之日,连那天上金龙都下凡庆贺,自是喜中之大喜。这样一只小小的报喜鹊儿,应在此景当中,也必是喜事。就如同那橘生淮南之说,其所处之地即为淮南,又怎会平白变成了淮北的苦枳。康王妃娘娘方才所言,应在今儿这好日子里,可是大大的不敬。难不成……康王妃娘娘,还有别的想头吗?”
众人听邵子期这一通说道,心中陡然明了。各自掩了朱唇,挑眉看那康王妃的笑话。
康王妃初始未曾品过味来,目今一见众人神色,又哪里不知邵子期与她摆了一道。
那邵子期以萧帝万寿华诞做引子,给自己平白扣了这样一顶大帽子下来。纵使自己心中有百般不甘,也不能再言喜鹊啼鸣为凶兆,否则便是对萧帝的不敬。
彼时,邵子期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效仿康王妃方才之举,小意说道:“小女人微言轻,若是方才之言,有什么得罪康王妃娘娘的地方。还望王妃看在小女年纪小的份上,不要与小女计较。”
“自……是不会。”康王妃牙根咬得咯咯作响,双眸充血一般直直瞪着邵子期,气喘如斗牛一般。
王皇后见康王妃吃了一个暗亏,心中自是得意,轻声笑道:“你这小人儿,哪里来的这么多说道。放心便是,康王妃一个大人,又怎会跟你一个小孩计较。”
“谁叫咱们康王妃娘娘大度呢。”赵文华从旁刻意加重了语调道。
众人闻声,皆是好一通大笑,直将康王妃憋了个面红耳赤。
一出御花园中赏花游,终了却成了喜鹊啼鸣吉凶辩。本不过一句随口之言,究竟能否一语成谶,且听后文细述。
(未完待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