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小童便归来启了门子,笑道:“我家主人叫你进去,随我来便是。”
剪昔轻声应了一嘴,便随着那小童进了门子,一路往内院而去。剪昔唯恐叫人说她轻狂,便一直垂首跟在那小童身后,也未曾细细打量这所小院。只依照这脚下步子,依稀断定是处二进的小院。
忽然,那小童步子一顿,指着一处房门说道:“我家主人就在里面,你只管进去就是。”
“有劳小哥了。”剪昔轻声谢了,便自挑了门帘进去。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各式精雕的家具都隐在屋内的阴影之中,沉重模糊似一只只呲牙巨兽,不知何时便要冲上前来。
剪昔匆匆一瞥,只隐约觉得一人正坐于堂中,忙垂头行礼,恭顺说道:“小女见过汪妈妈。”
汪婆子翘着腿坐于椅上,拧眉打量了剪昔一通。心下便犯了嘀咕道:这丫头虽说穿的是破旧了些,可这通身的气派却像个有来头的。只是这丫头一直低着头,倒也难知其底细。
那汪婆子拿不准剪昔来意,也不敢拿大,只中规中矩的问道:“姑娘多礼了,不知姑娘寻我这老婆子有什么要紧事?”
剪昔也不欲同这婆子废话,直言回道:“小女听闻襄国公府上寻丫头,特来求汪妈妈成全。”
汪婆子顿时便冷哼一声,只当剪昔是个攀龙附凤的主儿,口气也冷了两分道:“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听了这荒信儿,跑到这里来寻老婆子的开心。”
剪昔自昨儿晌午听了那王叔闲言之后,也恐有失,又寻人细细打听了一通,方才确定那王叔所言不虚。
那谢家要寻丫鬟自是不假,只不过寻的都是豆蔻年华的女子。加之那谢家四爷谢庭嵘成亲在即,不过略微细想,便知这些说是做丫鬟的女子也定是要放于谢四爷房中,改日做通房丫头之用。若不是因着此番缘故,那汪婆子也不会下了死力调教。只求那谢家能从自家手中选上两个,她也好得便宜。
剪昔也是摸准那汪婆子的用意,方才直言说出自己的来意。只不过如今听这汪婆子的意思,却是不肯轻易松口。剪昔心念一转,轻声笑道:“这等好事,早便传透整个北城了。妈妈整日里与贵人打交道,也无怪不知。小女只求妈妈高抬贵手,给小女指条通天大道。”
“嗬,姑娘倒是好一张甜嘴。只这心,却也忒大了些罢。婆子可不是那西天如来,更没有那通天的本事。”汪婆子转着手中茶盏,冷言冷语道。
剪昔轻声一笑,从旁打哈哈道:“若是妈妈肯慈悲,那如来必也不肯挡路的。而这能成佛爷的大和尚,就算再怎么清贫,可这手中总得有两件法器不是?”
“姑娘,这想成佛的可多了去了。可这能历过天劫的人儿,又能有几个?”汪婆子徐徐站起身来,缓步向剪昔走去。
剪昔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缓缓抬首直视那婆子双眸,灿然一笑。欲知剪昔日后命运,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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