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婆子晃荡到剪昔身前,把着手中的蒲扇轻挑了剪昔的下巴,一手轻抚着剪昔如玉雪肌,口中啧啧有声道:“瞧瞧,这张皮子更是生得俏,婆子我真是爱的了不得。只是不知这美人皮子下面,藏得是那毒若砒霜的蛇蝎,还是那自知跪乳的羔羊。”
剪昔被那汪婆子放浪的动作一震,强忍着避开那婆子的冲动,柔声笑道:“小女若能如愿,一切都是妈妈赏的,自是能分得清好坏。”
汪婆子细瞧了剪昔一眼,顺势便松了手,冷哼道:“锦绣夫人弃丑娘,新科状元休穷妻。这种空头好话,婆子我却是听多了。只希冀来日姑娘若有了大造化,还能认得清自家主子才是。”
剪昔见那汪婆子话中之意甚明,心中略觉稍安,面上也带出了几分真诚道:“妈妈大恩,必不敢忘。”
汪婆子见剪昔说的诚恳,也不欲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只道:“今日你既是站在这儿,也必是知道这牙行里的规矩。这卖身契一签,往后诸事,你可就做不得主了。那襄国公府里的贵人要的可是签死契的丫头。若是那国公府里的主子未曾挑的上你,婆子这里可是不养闲人的,必会替你令择一个好的出路。说句不好听的,若有那时,你若是寻死腻活的没个消停,婆子手下可是能见血的!”
剪昔微微阖目,掩下眸中涩然,语调决然道:“若有那时,剪昔必不会给妈妈添麻烦。”
“好,婆子我最喜欢同聪明人说话。”汪婆子笑赞了一声,便使了眼色递与熏儿。
熏儿会意,自去内室取了签订卖身契的所有使物,端着托盘呈于汪婆子面前。汪婆子自取了契书,也不用旁人代劳,自己提笔沾墨,便在那契书上飞笔而书。
不多时,汪婆子便提腕收笔,将那契书递与了剪昔,笑道:“瞧你的谈吐,想也是识得几个字的。自己瞧瞧可有错处,若是没有异议,这便画押罢。”
汪婆子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小巧印盒揭开,推至剪昔面前。
剪昔细读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大的偏失,便抬手沾了那印泥,在那契书上印下一个鲜红手印。
汪婆子见剪昔这般痛快,眸色倏然一沉,面上却笑道:“这契书一式三份,你我皆一份。余下的这一份,做官府备案所用。等你有了主家,我这一份便与了你家主子。”
“有劳妈妈了。”剪昔颔首应道,轻手将自己的契约随意收起。
汪婆子见契书签订,又拣了几个小银角子递与剪昔道:“这是你的卖身银子,丫头可收好了。”
剪昔有意讨好那汪婆子,遂微微摇首,反手又将那银子推至了汪婆子眼前,轻笑道:“妈妈既给了我路子,可是不能再厚着面皮要妈妈的银子了。妈妈且留下来,多吃杯酒水也是好的。”
那汪婆子见剪昔如此知事,也不推辞,一边收了银子,一边说道:“你既是卖了身,这奴婢二字可是要时常挂在嘴边了,万不能像方才那般你呀我呀的说个不停了。”
“是,奴婢谢妈妈教诲。”剪昔如是说道。
欲知剪昔此后有何故事,且听后文细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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