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且说剪昔见众人皆是齐搭伙地跑到前面瞧热闹去了,屋中只余了自己一人,便跨前一步,将手中的瓷杯放于了桌上。彼时,剪昔的双手早已是通红一片,豆粒大小的燎泡遍布其上,搭眼一瞧甚是可怖。
剪昔被那杯中的热水烫的不轻,两只手哆哆嗦嗦地使不得一点的力气。剪昔缓缓动了动指尖,却激起深入骨髓的剧痛。剪昔忍不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口中溢出一丝清浅地呻吟。
汤圆从外面跑来之时,瞧见的便是这幅场景。两眼登时便是一酸,上前想要握住剪昔的手,却瞧着她手上的伤痕手足无措。语调哽咽道:“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剪昔姐姐,都怨我,都是我的错。”
剪昔瞧着汤圆内疚地模样,勾唇浅浅一笑,安慰道:“只是瞧着吓人罢了,不妨事的。过后涂些烫伤的药膏,不过几日也就好了。”
汤圆却是连连摇头,眼角溢出颗颗豆大的泪珠,哽咽道:“姐姐说谎,怎么瞧着不严重了。你瞧瞧,这皮都烫破了。都说十指连心,这瞧着必是疼的。”
剪昔瞧着汤圆眼泪汪汪的模样,正愁着要怎么安慰汤圆。却见宝银从外面快步赶了进来,一见剪昔便叫道:“我在外面听说你被青鸾罚了,可是怎么着了?”
汤圆见是宝银来了,忙上前一把扯住宝银,声涩语咽地说道:“宝银姐姐,你……快来瞧瞧。青鸾她下手太狠了,剪昔姐姐的手都要被她废了……”
宝银瞧着汤圆这幅涕泪横流地模样,也着实吓了一跳,忙越过汤圆去瞧剪昔,这一瞧之下,口中便是一道惊呼道:“哎呦,怎的就烫成这般模样,也难为你能忍到现在。瞧着柔柔弱弱的,未曾想倒是个硬气的主儿。”
“今儿咱也来个红烧猪蹄。”剪昔自嘲了一句,甩了甩自己双手。却未曾想扯到手上的伤痕,登时便疼的龇牙咧嘴。
宝银低呼一声,忙上前轻扶了剪昔的手臂,语调担忧道:“且别同我耍贫嘴了,瞧瞧这都疼成什么模样了。我那边还有些烫伤膏子,你先涂上一些。瞧着样子,到底要寻个大夫来瞧瞧才是。”
汤圆早便担心内疚地了不得,顺着宝银的话头连连点头道:“剪昔姐姐快去快去!”
剪昔也当真疼的厉害,当下也不推辞,跟着宝银回了屋子。才进屋子,宝银便翻箱倒柜的一通好找,自匣子里翻出一小罐烫伤膏子来,又唤汤圆打了水来。一时间,你呼我叫的,倒也忙得热闹。
就这般,三人折腾了好大一会功夫,宝银才将剪昔的两手细细地包扎好了。
剪昔手上涂了药膏,凉丝丝地正是舒服,举着包扎地两手对两人笑道:“瞧瞧这两个大粽子,真真还是肉馅的呢。”
宝银被剪昔的贫嘴逗得一乐,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呀你,伤成这般还有气力说笑,真不白瞎了你这张嘴儿。”
剪昔嘿嘿一笑,摇头晃脑的说道:“非也,非也,苦中作乐当为人生一大趣味,我这也是追忆古人之行径。”
汤圆自方才便一直缄默不语,如今听剪昔这么一说,眼圈又是一红,金豆子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语调愧疚道:“都是我,都是我,今儿要受罚的人本是我,都是剪昔姐姐替我担了下来,才成了这般模样。”
话及此处,汤圆猛地抬起头来,神色颇为懊悔地说道:“都是怨我,谁叫我就这般蠢笨。剪昔姐姐……方才说的时候,我……我早该听出问题来,不该由着剪昔姐姐将我支开。如今,倒累得姐姐受了伤……”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