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且说距离石榴身死已有五日,这几日间,剪昔因着手上的烫伤,不能在谢庭嵘身前伺候,着实清闲了一段时日。虽说终了未曾如了剪昔本来意愿,可到底也算是暂离了谢庭嵘身侧一段时日。
可汤圆因着那日之事,心底着实愧疚万分。连日来,只要得了空闲,便偷偷摸摸的猫进院里的小厨房。自己在内像模像样地鼓捣不少时候,每每自内端出一小锅的炖猪蹄。
初始,剪昔还领汤圆的好意,将那一小锅的猪蹄吃个精光。可接连三日下来,除了早起的头顿饭来不及收拾这道麻烦菜。余下的两顿,汤圆必是要端一锅猪蹄与剪昔吃。
剪昔接连吃了几顿,如今倒是一瞧见猪蹄,便觉心底反胃。可毕竟是汤圆的心意,剪昔也不好寒了她的心。只得每次吃完后,方才婉言谢绝汤圆的好意,言明自己下顿却是再不想瞧见这猪蹄一物了。
每每此时,汤圆总是做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作势欲哭道:“不是姐姐说吃什么补什么吗?我这般辛辛苦苦地替姐姐炖了来,就是想着剪昔姐姐手上的伤能早些好起来。剪昔姐姐怎么不领人家的好意,真真伤了汤圆的心。”
剪昔被汤圆的这番话逗得苦笑不得,甩着两手说道:“不过玩笑话罢了,你还真当真了。若是真照你这法子吃下去,赶明儿岂不是成了千手观音。”
汤圆未曾听出剪昔话中的打趣之意,信誓旦旦地说道:“剪昔姐姐放心就是了,就算你想吃成万手观音,我这便也是管够的!”
宝银闻言,乐得直打滚,捂着肚子笑道:“你呀你呀,真真活宝一个。也不知从哪里弄这么多的猪蹄来,竟敢就这般夸下海口。”
汤圆脖子一挺,颇有些得意洋洋地说道:“宝银姐姐放心就是了,我可不是胡说。我早便同咱们院中的小厨房里打下了招呼,叫她们每日采买的时候给我多留下些,准保少不了剪昔姐姐的份!”
宝银勾着嘴直笑,轻啐道:“如今,且就你一人当了真。非要将你剪昔姐姐喂成个小花猪才肯罢了。”
汤圆微微凝眉,口中肯定说道:“即便是,也是个漂亮小花猪。”
剪昔被汤圆这番言论逗弄的又气又恨,连声啐骂了几句,几人又另择了话头说笑。在这样一副平和喜乐之下,众人都恍似忘了石榴一般。就如同那日宝银口中所言,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最不怕的便是将人儿丢了。
未有人敢问,也不会有人去问……
只说这日,天未明时,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屋中的宝银、汤圆等人急着去谢庭嵘跟前伺候早饭,皆是比往日里早了些时日出门。如此一来,倒将剪昔独自一人留在了屋中。遮雨的物件都被几个人尽数取走,剪昔一时也出不得门子,只得闲闲地坐在窗边瞧雨,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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