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驿长尤自唏嘘着那在北炎声名比之太子都要为百姓所知,从小痴傻十几载却奇迹恢复成常人不久,却倒霉的还没享多久的福,便重伤的墨楚卿,只觉他的命实在是太过折腾。
宽敞的正堂内,暗三紧皱着眉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这种凝重,比之顾清小产那日,他保不住孩子,只能眼睁睁看他从世上消失时更甚几分。
暗一同样紧皱着眉,端正的脸上,竟是担忧。
“暗三,如何了?”暗一道,“可有好转些?”
暗三闻言自嘲的轻哼了声,却是不开口。
榻上的人,两手手腕处包裹着层层软布,同样如此的,还有被宽松的裤子遮掩着,只漏出些许的脚腕。
以为这样就完了么?
怎么可能!
那些掩藏在衣袍下,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胸腔断掉的肋骨,内伤出血的脏腑,皆是可以夺人性命的伤势。
得亏了来林城之前的那些日子,顾清将诊疗外伤的术法教与了他,否则,即便他再厉害,也不敢保证,主子的伤势不会出岔子。
可是,这又如何?
就算他能起死人肉白骨,又能如何?
只要主子的蛊毒一天不解,他的医术再高,疗伤的本事再好,又有什么用?
看着墨楚卿比之前一日根本不曾退减半分的通红面色,又何须去回答暗一的问题?
好有没有好转,不是一看便知么!
暗一似也知道自己问了个很多余的问题,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即便暗三从前几日的草草回答,到如今默不出声,或者冷嗤自嘲,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只因为,自欺欺人的他奢望着,或许哪一次,暗三再开口,言说的会是主子好转了的消息。
一时间无人说话,只余暗三拆开墨楚卿身上包裹的软布,检查伤口换药的轻微响动。
良久,“哗啦啦”的水声,打破了让人感觉沉重的气氛。
暗一一步上前,“我来给主子擦身,你去给暗二把脉换药吧。”
依旧没说话,暗三点了点头,将手里正在水盆中浸湿的帕子递给暗一,转身朝另一侧的一张窄床走去。
手指搭去窄床上人腕间的时候,原本双目紧闭的人睁开了眼睛。
“我无事,你去照看主子。”虚弱的声音,俨然是强撑着说了话。
没好气的斜昵了暗二一眼,暗三依旧不说话,只专注在他的脉象上。
片刻,收了手回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