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罗士信喜欢暴力美,可张士贵就未必喜欢了,他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枪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直指前方。
“呜!呜!呜!”
冲锋的号角呜咽吹响,低沉苍凉的号角声响彻原野,准备就绪的骁果军闻声发动,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将蓄积已久的勇气尽情宣泄出来。
万马奔腾,铺天盖地,如海啸掀起一重巨浪,沉重的马蹄声俨如平地打响的一阵阵闷雷,使大地颤抖、宁静破碎,以一道睥睨的黑线呼啸着向张士贵的军队席卷而去。
张士贵的军队在号角声响起时就发现了伏兵,横七竖八躺在在地休息的唐军顿时一阵大乱,他们行军半夜,早已疲惫不堪,张士贵休息的命令一下,便抓紧时间休息,有的人甚至已经入睡,要想迅速组成作战编制、作战阵型并不容易,张士贵也惊得头皮都炸开了。
张士贵懊恼地一拍脑门,痛恨自己太过大意,但现在恨也来不及了,他必须组织阵型对战,张士贵对副将公孙武达大喊:“公孙将军,你速带五千将士拖住敌军,给我争取时间!”
“遵命!”
公孙武达也让传讯兵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声,五千精锐立刻跟着他向一里外的隋军迎战而去。
张士贵的军队迅速集中,但此时排阵来不及了,只得将让准备就绪的士兵在前方,他现在只能靠公孙武达抵挡隋军的冲击,争取到恢复步兵作战阵型的时间。
骁果军越奔越近,终于和张士贵的五千锐士轰然相撞,罗士信暗自颔首,这张士贵被圣上誉为罕见的名将,让大家遇到此人时务必小心,且不论他排兵布阵水平如何,单单是这份在顷刻之间便做出应对和取舍的果决,便少有人及,至于在他所遇的唐军之中,没有将领做到这一步,可惜他遇到了一个只重皇族、只重出身的李渊,如果在大隋,必有他一席之地。
只不过,张士贵带的不是隋军,想要在逆境之下扳回劣势?
想得美。
罗士信俊郎的面容露出一抹冷笑,今天就让你们这群土鳖见识一下大隋强弩之利。
他在马上高高挥枪,大声道:“放箭。”
“嗡!”
弓弦震动,自骁果军中腾起一蓬箭雨,兜头盖脸的冲着唐军射去。
“噗噗噗”
尖锐的三棱箭锋轻易的撕碎唐军身上的革甲,狠狠的扎进肉里,中箭着悲呼惨嚎,纷纷倒地。
连续三轮箭雨,公孙武达并不完整的阵形已经散乱,不复方才之稳定。
“杀!”
罗士信将连弩挂上钩子,一夹马腹,胯下宝马长嘶一声,向着敌军冲过去。
寒铁神枪闪电般突刺,又如毒信般缩回,一名唐军失去了支撑的尸体顿时从空中颓然跌落。罗士信去势不减,兴奋的将实力完全展开了,手中的长枪瞬间幻化出朵朵冰花,万道枪影,瞬息之间,以无法想象速度刺出了百下,阻挡面前的唐军没有反应过来,就以纷纷中枪摔下。
迎面之敌无一合之将,尽皆一个照面便被其击杀,身后亲卫羽翼其左右,犹如一把巨大的锋矢一般狠狠锲进唐军阵中,狠狠的撕开了一道口子。辛獠儿率骁果军紧跟其后,将裂口一一扩大,绞碎一切面前的障碍。
骁果军凿穿了公孙武达这支拦截的唐军,如狂风暴雨般地冲进唐军群中,辛獠儿大吼一声,挥舞狼牙槊挑飞一名战将,狼牙槊左右翻飞,死尸在他的槊尖上翻滚,骁果军在唐军群中展开了血腥的杀戮。
这是一场不对称的单边杀戮,步卒对弈骑兵靠的阵形,然而骁果军来得太快,根本不给张士贵丝毫准军的时间,只杀得唐军人头滚滚,而混乱的唐军俨如羊群一般,只能任由狼群肆意吞噬。骁果军纵横驰骋的在唐军之中杀戮,不管敌军如何哀嚎求饶,也绝不留情,事实上,此时也没有听到对方说些什么,他们喊声如雷,只杀得唐军失魂丧胆,哭喊着四散奔逃。
惨烈的战斗在中军尤甚,混战之中,罗士信挥动寒铁神枪,勇猛无比,他战马神骏,两臂有千斤之力,一根大枪舞得神出鬼没,挡他者死、拦他者亡,所向披靡,杀得要想组成建制的敌军横尸遍野,鲜血染红原野。
突然杀来的骁果军使张士贵的亲卫军一阵大乱,他们难以抵挡骁果军的猛烈冲击,亲兵都尉急得大喊:“将军,隋军太强了,将士们无法组建阵形。”
张士贵心中一阵哀鸣,他知道只要自己撤走,士兵就会崩溃,可是不撤又不行,隋军已经杀到了七十步外,箭如密雨向他们射来。
这时,他的儿子张瑱一声惨叫,一支流矢射中了他右肩,张士贵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大吼一声:“瑱儿如何?”
张瑱吃力喊道:“父亲,势不可为,只有往南撤!借崎岖地形以阻骑兵。”
张士贵心中痛苦万分,他见到东方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天色已微明,他的军队从昨晚走到了快天亮了,只要天亮,就不会遭到隋军如此屠杀,但可惜却在天亮之前功亏一篑。
张士贵咬牙大喊一声,“撤!”
张士贵的军队向南方败退,经过一场狂风暴雨般的屠杀,隋军取得了辉煌的战绩,罗士信当即下令军队追击。
隋军一路追杀到难行的路段才无奈停止,但也杀得张士贵军死尸遍地,跪地投降者不计其数。
这场屠杀战只进行了半个多时辰,两万唐军全然崩溃,张士贵只剩下数千残兵逃回丹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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