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侗今晚有些心绪不宁,到底为何,却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心烦意乱。他睡不着,索性又一一的梳理了大隋的各处战场,但不管是杨善会的荆州战场、张镇周的交州战场、李世谟的积石关,还是益州杨广、沈光、苏定方都很稳妥,甚至连各个边关要塞都没有什么差错。
就在这时,杨侗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是一群人有奔跑。
杨侗猛地回头,只见阴明月带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小丫头跑了来,竟是去跳黄河的郑丽琬,只是也不知她是怎么搞的,现在不但没有换上干净衣服,还成了一个小泥猴,仿佛在泥泞里滚了一圈似的。
“小琬,你这是?”杨侗皱眉问道。
“圣上,不好了。”郑丽琬跑了过来,说道:“吐蕃人打算水淹我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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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杨侗眼睛瞪大了:“你说哪来的水?”
“山上有湖啊圣上。”郑丽琬语带哭腔的说道:“我怕男兵窥视,就跑到北山脚下的水潭里洗澡,可是白天还清澈见底的水潭变成了泥潭,我一跳下去就成了这样。后来我们仔细照明,才发现不仅是水潭,到处都有黄泥水往山下流淌,现在都快流到军营了。”
杨侗一听至此,头皮都快炸开了,高原上的山常年受到风蚀,山体异常松软,要是山顶的湖水滚滚倾泄,一场毁灭天地泥石洪流再所难免。
来不及细想,便喝令道:“速敲警钟,命令全军将士横渡黄河,往西北方向撤……”
“当,当,当……”塔上警钟被士兵敲响了,急促刺耳的钟声响彻全营,入睡不久的隋军士兵纷纷被惊醒。
这些士兵都是大隋主战士兵,不仅训练有素、骁勇善战、军纪平明,为了在突发战争到来时不至混乱溃散,平时还重点搞偷营劫寨的演练;所以钟声虽然让人意外、紧张,但
听清钟声所代表的指令后,急而不乱的纷纷抄起兵器、铠甲冲出帐篷,迅速牵起帐外战马,遵照平时演练的方式,以火、队、旅、团、卫的方式向西北方撤。
作为大隋皇帝,杨侗在玄甲军、修罗卫的护卫下,第一人撤到黄河西岸,好在这里是黄河上游,河水不大、河床不宽,没有给大军造成困扰。
“嗖嗖嗖!”当他刚刚过河上岸,突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传了过来,密集箭矢如暴风骤雨般射了过来。
作为纵横沙场多年的人物,杨侗心知吐蕃军要是决湖淹没大营,那么必然还有后手,相对低矮的东部,侥幸生存的隋军只有向西岸撤离,才有一线生机,换作是他,也会在这儿布兵伏击,所以他对出现在这里的伏兵并没感到意外。反应极快的将裂天槊舞得风雨不透,槊影如飞,遮蔽了人马,就仿佛一只罩子罩住了人马,数千支箭矢竟无一支射透他的防御圈。
“呜呜呜……”箭雨刚过,岸上骤然响起了阵阵号角声,熊熊火把猛然点燃,火光照亮大地,只见一名身穿铠甲的吐蕃大将指挥着密密麻麻的吐蕃军嗷嗷叫的杀了过来。
“离弦箭,冲上去。”杨侗来不及细思哪来这么多吐蕃兵,一夹马腹,单人匹马便杀向了吐蕃军,只要楔入其中,吐蕃的箭矢便发挥不出多大效果,要是立不住脚跟,军中将士必将惨遭敌军一轮又一轮的猎杀。
离弦箭知如闪电,载着主人突入敌军之中,杨侗如虎入羊群,槊来槊仿佛疾风扫落叶一般,所过之处人头翻滚,断臂横飞,血雾弥漫天空。
阴明月远远看到丈夫挥舞着裂天槊,在敌群中纵马奔驰,吐蕃骑兵挨着死、触着亡,杀得敌军士兵血肉横飞,身边横尸累累,血流成河。
见他往返于南北之间屠杀,心知丈夫是为大军抢占登陆场,立即举起马槊,大声道:“大隋将士们,圣上在为我们开路,随我杀敌。”
“杀,杀,杀……”
在阴明月的带领下,两千名玄甲军迅速上岸,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怒吼声,向吐蕃骑兵群中杀去,两股骑兵犹如两股洪流在河边碰撞一处,夜幕中,一处处血花绽放。一阵阵惨叫声哀嚎声顷刻间在这片领域蔓延起来。
尽管一波一波的吐蕃骑兵如怒海狂涛一般冲击,玄甲军却好海中礁石,不管敌敌如何冲击,他们始终巍然屹立,最猛烈的攻势结束以后,玄甲军终于站稳脚跟,开始发起主动进攻,每进一步,都有数百名装备简陋的吐蕃骑兵被绞杀在马槊之下。
“进攻。”
见到敌军攻势一缓,杨侗带着向自己靠拢而来的人马,如支利箭般狠狠地扎入吐蕃散乱阵型之中。
大地人影,在杨侗的视线中如潮水般倒退,裂天槊带着强烈的气流、霸道的气势,仿佛在人群中卷起了一道道乌光,所过之处,人马破碎。
杨侗身后的玄甲紧跟而至,每名将士身体微微倾斜,手中的马槊并没做太多动作,只是利用长长的槊刃当成大刀来使,不断重复着劈砍动作,紧跟着杨侗撕裂的豁口,将它扯大。
“轰隆隆~”在玄甲军之后,裴行俨、牛达进带着隋军陆续杀到,顺着缺口如海啸一般冲来,将不成阵形的吐蕃军彻底冲溃。
杨侗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杀得敌军鲜血弥漫。他清晰地看到那名身着明光铠甲的大将在数百铁甲亲卫的护卫下,且战且朝丛林退去,要是将他这支亲军杀散,这员大将早就消失在林海之中了。
杨侗心念电转,当即挂上裂天槊,张弓取箭,从斜刺疾冲而出,雷霆弓被拉得嘎吱作响,仿佛随时会断裂开来一般,弓弦离手瞬间,附着强劲弓力的箭矢如流星一般奔向目标,那名大将甚至边反应都没有就被利箭洞穿身子,血光迸溅之中,翻身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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