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襄阳那点兵,怎么搞得过虎视耽耽的罗士信?就算成功到了蔡阳,估计也剩不了多少了,这又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他苦笑一声,摇头道:“嗣昌说得有道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说到底还是隋军把我们看穿、看透了。他们知道我们越拖下去形势越严峻,所以才悠然自在的和我们在山中兜圈子。老实说,我现在除了强攻之外,是想不出任命一个办法了,大家群策群力,都想一想有别的办法没有,有什么话,尽情畅所欲言。”
帐中只有他和柴绍、武士彟、卢祖尚四人,李孝恭很是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无奈之处。
大家都是明白人,哪怕不说,也都知道他已是黔驴技穷了,与其藏藏掖掖,倒不如把所有问题都摆在台面上,说不定还有什么新思路。
“殿下回营之时,就说过杜伏威已经开始严防死守,使第二次夜袭无法如愿执行。但是从这其中,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比较适合我们的办法。”柴绍说道。
“什么办法?”
“办法就是将计就计、将错就错,继续去打杜伏威。”
众人愕然的看着柴绍。
明明知道敌人有备,还去打?这不是让将士们去送死吗?
李孝恭也有些接受不了,更想不到柴绍会打出这种荒谬的声音,他皱眉道:“嗣昌,你说具体一点。”
“末将遵命。”柴绍拱手一礼,接着说道:“殿下,我们的军队有七八万荆州人,如果我们放弃荆州,这些士兵迟早会离开我们,而不会跟我们前去益州。只要我们把荆州士兵的干粮收拢,剩下的两万多名精兵就可以支撑十天时间左右,我们今晚索性让这些荆州士兵再次夜袭杜伏威,而获得十天之粮的精兵,则借机绕过杜伏威大营和蔡阳县,直接返回襄阳城。”
“那七八万荆州士兵就不是人了?就这样让他们去送死?”李孝恭不悦的质问,柴绍这个壮士断腕之策已经违背了他做人原则。
他能坑害敌人,但绝不会坑害这些自己的士兵。
柴绍苦笑道:“我是说让这些士兵去佯攻,七八万在隋军大营前造成的浩大声势,不说杜伏威不敢轻动,但至少无暇顾及到我们,等天一亮,我们早已跳出敌军的包围圈,而杨善会要排查、安抚七八万人,生怕这些士兵暴动,暂时无力追赶。以隋军内王外霸的一贯风格,必然让这七八万人服几年劳役,然后让他们回乡务农,他们也算是有了一条生路。”
李孝恭原以为柴绍建议自己派七八万人去送死,使两万多名精兵得到逃生的充足粮食,那他肯定接受不了。如果只是让这些士兵去隋军大营之前示威,为精兵做掩护,天亮就投降隋军,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理顺之后,李孝恭发现自己居然心动了,而且这个办法似乎也是目前最好的出路,他看了大家一眼,问道:“你们认为如何?”
“殿下。”作为晋阳起兵的元老,武士彟自然是第一个说话,他说道:“正如驸马所言,这些荆州士兵早晚都会失去,如果我们舍不得放弃这必失的士兵,那么,两万多名精兵一个不剩。要是集中粮食给精兵,又有这些荆州士兵做掩饰,我们至少争取到一天时间,成功回到襄阳的可能性极大,我比较倾向驸马之议。”
“卢将军,你的想法呢?”李孝恭问向卢祖尚。
卢尚祖苦笑道:“末将也认为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李孝恭点头道:“既然我们意见统一,那接下来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谁带些兵去隋军之前骚扰?为精兵掩饰到天亮?我肯定不行,你们三人须有一人担此重担。”
三人顿时都没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卢祖尚叹息道:“柴将军是大唐驸马、武将军是开唐元老,都是杨侗眼中的大反贼,是必诛之人……相比之下,我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人,我留下来吧,而且我与大唐皇族无关,杨善会更信任我。”
李孝恭意属之人也是卢祖尚,正如他自己所说那样,柴绍、武士彟要是落到大隋之手,必死无疑,而卢祖尚献上七八万名俘虏,就算得不到封赏,至少能活下来。
当即说道:“既如此,我们立即行动起来,命令所有士兵上缴干粮,我今晚就去襄阳。”
“喏。”三人一起施礼,转身出帐,李孝恭却叫住了卢祖尚,“卢将军稍等。”
“请殿下吩咐。”卢祖尚连忙停下脚步。
李孝恭走上前来,苦涩道:“是我李孝恭无能,是我对不住你,不管你以后回来找我,还是留在隋朝生活,都是大唐的功臣。你的家小我会留在襄阳,太子也绝对不会难为他们,我李孝恭哪怕是死,我也不许其他人害你家人。”
“多谢殿下。”卢祖尚眼睛都红了,他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孝恭拍了拍他的肩膀,故做轻松的说道:“其实我知道大唐的处境很危险,但我们三人没得选,否则哪会轮到你?”
“殿下……”
“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李孝恭长叹道:“以后就在大隋安安心心过日子,千万不要想着去找我。我真的保不了你。”
李孝恭太清楚李渊和朝廷中那些人的嘴脸了,也知道自己今天的决定,极有可能令他失去一切,甚至包括他的生命。
“请殿下也多多保重!”卢祖尚深深地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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