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司玥来了之后就没好好练,她以为自己身体素质不错,练舞的基础已经在那儿了,相比别人就少了一步。
可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身体柔韧度是够了,但她对武术动作的领悟和掌控能力差得自己都怀疑自己,从小基本没什么能难倒她,这回遇到了。
教练看过她的资料,所以态度其实很小心,但她自己太活跃、不避讳,一两个小时也就混熟了,没什么拘谨,该碰哪碰哪。
“不行,感觉我快死了!”顾城来之前,她索性躺在那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张脸绯红,细细的汗津布满鼻尖,越是白里透红的水灵。
教练劝她起来继续,她转过头若有所思。
本来也没想真的练武,她要是有能力了,顾城是不是撒手不管她了?
想了想,道:“我以前被雪崩埋过,身体很脆的,之前不小心摔了一下立刻就骨折了!”
教练愣了一下,有些担忧,“……报名资料上为什么没写?”
沐司玥只是笑了笑,“那会儿忘了!”
翻了个身,她坐了起来,是属于优雅的坐姿,双腿并着。
刚要说话,敏感的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去看了一眼,一下子捕捉到了往门口走还有几步进来的高大身影。
说时迟那时快,教练眼前只是一花,她就蹿了过去,煞有介事的捏着教练手臂上的肌肉,那叫一个仰慕,“教练你身材好棒!”
教练一脸懵的看着她说风就是雨,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被夸赞当然是自豪的,“练了不少年,一直保持,很不容易!”
她那张酡红的脸上除了真真的仰慕,还不经意抛了个小小的媚眼,“腹肌应该更漂亮!”
“咳咳!”教练咳了一下,毕竟她直奔主题奔的脚步有点猛。
但她余光里全是顾城一步步迈着长腿靠近的身影,声音很好听,笑着,“教练有女朋友么?”
教练抿了抿唇,“……没……”
“晚上有空不?”她紧接着问。
但问完话,已经明显的感觉背后一股子压迫力,沉得教练正皱着眉抬头看顾城。
“您好?”教练估计以为是来报名的。
顾城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张脸引得厉害,薄唇深冷的碰了碰,“起来。”
沐司玥侧对着他,这会儿低眉暗自扯了一下嘴角,然后直接转了过来,并且将之前并腿坐改为了盘腿坐,正对着他,而他身后还有镜子反射。
顾城一张脸猛地就黑到底了。
她自己买的那套武术服在他眼里简直是耍戏用的,上衣和吊带背心没区别,短裤不算特别短,但十分宽松,一抬头大概能漏到不该漏的地方。
她这么叉开腿盘着一坐,教练往镜子一看都能看到她里边粉色的裤子。
就这样的衣服,在这儿和一群男人练了一天?!
教练看看顾城,又看看沐司玥,不明所以。
而顾城终于
将视线移到了教练身上,冷不丁的问了句:“报名费交了么?”
教练微蹙眉,转头看向沐司玥,“她的?”
而教练转过头去看她的时候,顾城长腿一迈直接挡在了她前边,教练没看着沐司玥,只看着顾城一席昂贵考究的西裤,和名贵的皮鞋。
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都办妥了。”
顾城依旧一张脸冷着,就两个字:“退了。”
退报名费?学费?
沐司玥坐在那儿事不关己,但是说到这里,她终于肯站了起来,看了顾城,“报名费又没多少钱,我挺喜欢教练的,就当他的将近咯!”
然后换来的是顾城要削了她似的眼刀子。
教练也很为难,“这位先生,费用缴纳之后一般是退不了的,就算退,估计也要扣很多,那还不如继续学呢!”
沐司玥站在一旁,心底笑着替顾城答了:爷身手天下第一,用得你花拳绣腿的当教练?!
教练说完了,但是顾城就冷脸立在那儿,意思很明显了。
没办法,教练只能挑了挑眉,“k!那您跟我来。”
长腿迈步前,他侧首睨了她一眼,“去车上等。”
她微扬下巴,明明是一脸倨傲的不配合,说话却柔腻腻,“就这么走出去,你想冻死人家?”
别说,她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倒是成功让顾城抿唇转身走了。
去了办公室,顾城根本不在乎要扣多少,只低低的开口:“今天的监控调出来。”
教练证询问着怎么给他退费,听到他的话,皱了一下眉,“您说……监控?”
顾城总算多说了两句好让他明白,道:“所有她出现的画面,删除。”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教练蹙眉看他,“这位先生,个人是没法调取监控的,更没有权利直接删除……”
话还没说完呢,他昂贵的皮鞋往一旁的监视器移动。
教练就那么看着他三下五除二的把东西弄没了,甚至还转过头来问:“还有备份?”
抿了抿唇,教练道:“您要是担心隐私泄露……说实话,云厉王子都来过这儿,你完全不用担心……”
“有还是没有?”顾城眉峰微蹙,冷眸扫过来。
“没有!”教练只得回答。
而后顾城拿了她的报名资料往外走,声音随他走远越来越小:“费用就当是你的辛苦费。”
几十万的辛苦费?
教练看了看手里的单子,顾城早就没影了。
而往外走的人看到沐司玥又和其他男士打得火热,步子下意识就迈得大了。
这回一句都没跟她废话,走过去直接掳了她就往外走,跟挟一个洋娃娃没什么区别。
她脚尖都快不落地了,晃着腿,“你放我下来,顾城!”
“痛痛痛!”她抓着他的手臂,一连串的喊着。
顾城真的停了下来,低眉,“哪儿疼。”
嗯?
她愣了一下,还以为不管用的,没想到他真的停了,然后扯了扯短裤和带子都快掉了的上衣,临时指了个侧腰。
就是之前被邹敏弄到的地方。
大哥肯定跟他说过她经历过雪崩,经历过多处骨折,就和老妈一样,所以老沐平时对七七都是很得不捧手心里端着。
顾城就应该知道对她要温柔、再温柔。
果然,他虽然板着脸,但也低低的一句:“自己走。”
她笑了笑,迈步往前走了,到了他的车子边,等着他给开门。
顾城坐进来之后命令司机开车。
车里有空调,而她身上还有点潮黏黏的汗,转头看了看顾城身上那神色的昂贵西服,里边是白色的衬衫。
“我有点冷。”她略显无辜,“没带别的衣服。”然后盯着他的外套。
顾城自然是二话不说,褪下外套给她裹上。
她笑了笑,“谢谢!”
趁机闻了闻,还好,没像上次那样闻到什么乱七八糟的香水味。
不过,沐司玥盯着他一张冷脸,又看着他的白衬衫,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她确实做了。
不动声色的从自己的位置上挪了过去,一点点贴过去,最后几乎贴着他的身体。
她蹭过来的时候,顾城就已然侧目睨了她,直到她贴上来了才彻底转过脸。
她穿得很薄,运动型内衣塑形效果非常棒,加上她的武术服加了分,那身段近在咫尺,看一眼都是煎熬。
所以,从一开始,顾城就没怎么看她,她知道的。
甚至他正在有意无意的往旁边挪,可是车子一共就那么大,他再挪也不可能塞夹缝里去。
这会儿,哪怕隔着布料,顾城也蹙了眉,终究是侧首、冷声:“坐好!”
她不以为然,“不。”
侧过身,正前面贴着他的手臂,随着车子移动时的晃动,她的身子也跟着蹭来蹭去,她自己都觉得受不了。
司机总觉得自己要被这场景烧瞎了,快速扳了后视镜不再看他们,耳根红着很“专注”的开车。
然而,她这样的恶作剧没引起他的半点反应,除了喉结稍微动了一下,他居然干脆闭目眼神起来了!
沐司玥咬了咬唇,“……我晚上要和教练吃饭呢,你送我去么?”
顾城没搭腔。
她摇了摇他,“嗯?”
他终于忍无可忍的转过头看了她,“没完了?”
她一脸不解,“这都没开始呢,怎么能完?”
看着他气得快冒烟了,她却在笑,“到底送不送?不送我就自己去!”
他终于闭了闭目,“一次说完,到底想干什么?”
她煞有介事的考虑着,下巴歇在他肩头,微微弯着眼角,“我说什么你都答应么?”
比如现在就订婚,别再拖时间了,再满个两年,家里或许真的要安排她嫁给别人,她答应了的。
想到这里,她表情落了落,低了眉没再说话。
顾城看她安分了,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事。
但是走了没多久,她忽然摸了摸他白色衬衫的布料,毫无预兆的,拿他衣服当丝帕,擦了自己脸上的汗。
那表情里还有着解恨和狡黠。
一双眸子淡淡的,勉强浅笑,美其名曰:“香汗淋漓,香的,不脏!”
司机没能忍住笑了一下,又干咳着掩饰过去,道:“沐小姐,那个……先生有点怪癖。”
说着话,只觉得后颈也是冷飕飕的,不过司机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他不喜欢女性接触。”
只这么说了一句,沐司玥便“惊愕”的盯着他,说话却全是挖苦,“这么说沈小姐不是女的哦?你跟她生活一年,不会是瞎的吧?”
她现在心里不太舒爽,变得停不住话,扯了扯嘴角。
道:“哦不对,晚上天天跟我睡一张床的男人不是你?”
睡一张床?!
司机吓坏了,开着车都转过头来看了。
顾城冷森森的嗓音:“不想吃这碗饭了?”
司机这才赶忙转了回去,看来护卫说的不是假的?
沐司玥笑着看他凶别人,和凶她完全不是一回事,这会儿她只觉得好笑,甚至觉得这样的顾城竟然有点可爱。
他不喜欢别的女人碰么?
这算不算他的功劳,因为从小,他身边的女性大概就只有她了?
嗯不对。
“上次在会所把小姐姐抱了一整晚的人,莫非是你的孪生兄弟?顾先生?”
顾城下颚略微收紧,“有完没完了?”
她认真的转过头,回答:“没有。”
势必要让他没有一分钟是舒坦的!
然后皮笑肉不笑,“我记得,上次有人说要把卧室的东西全换了,这都大半年不止了,怎么还是那套呢?”
总之那一路,她就没停止过,但后来顾城选择做一个聋哑人。
司机倒是觉得这趟挺有趣,这沐小姐不是荣京沐寒声的女儿么?跟想象中过分尊贵而满是千金脾气的设想差太大了!
到了他的别墅,她裹着他的外套不下车,素眉轻轻蹙着,双腿从车门摆出来,看着他。
“我今天练得到处酸痛,你抱我。”很认真的仰眸看着他。
司机在一边低头站着,佣人本来要出门接的,然后打消了,回去继续忙自己的晚饭。
“先上楼换衣服还是吃饭?”进了门,她从他怀里抬头问。
顾城看着她踢掉鞋,自己也只是脱了皮鞋就直接往楼上走了。
进卧室的时候,她终于笑了笑,“以前我听说顾阿姨特别受宠,宫池叔叔动不动就抱她,这种感觉真好!”
那是顾城的姑姑、辜负,他肯定是知道这些的。
果然,他低眉看了她,但是薄唇依旧淡淡的抿着,把她放到了床边,问:“我看看。”
“看什么?”她不明所以。
男人薄唇微动,“不是疼么?”
“……”沐司玥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心底暖了一下,闹了他半天,这会儿心情更好了。
原来他还惦记着她说痛。
不过她换地方,指尖勾着衣服肩带往下拉。
“做什么?”他忽然拧眉,目光挪开了。
她笑了笑,“练习的时候不小心被教练手肘撞到胸口了,刚刚没好意思,现在看看。”
虽然看起来是捉弄他,但这是真的。
那时候她也没好意思说,干脆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见他还立在那儿,她忽然笑,“我又不是看不到自己胸口,你站着是要跟着看么?”
然后他就僵了僵,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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