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堂主说的是。但,也不过就是个称谓罢了。谈不上什么感情,不必太拘泥的。倒是教主……”她似不经意地道,“你觉得教主对凤四小姐,是怎么想的?”是玩玩,还是有别的想法,或者,不会是想将她一直留在身边吧?
暗影拉下脸,“北堂主逾矩了。教主的事,岂容你我揣测!”
见他冷下的脸色,小怜急忙道歉,“是本堂主一时失言,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纯粹的当下属的关心教主而已。”看来,想从教主的亲信嘴里套话,没那么容易。
她神情很柔顺,低垂的眼睑看似知错,实则暗中揣度,要不要把暗影拿下,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这样的话,一旦教主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多消息,她都能掌控。
岛上密室里,袁霸天之前暗藏的那些财物宝贝,堆积了几乎一满室,她原本想占为己有的,可是又没那个胆子,一打听之下才知道,那些财物教主都赏给了暗影。
那么多财宝……
真是挥霍一辈子也尽够了。
她爱钱,更爱那万万人之上的凤冠后位。想当皇后,就得付出,就得不择手段。若是暗影为她所用,加上他手里多年累积的钱财,只要他人都为她所用,他手里的钱自然不在话下。那么多钱财能派上大用处!届时,她办起事来,就事半功备了。
反正就是她勾-搭了暗影,教主也不会知道。
顾小怜轻咬着下唇,一副受惊的小兔般惹人怜的模样。
暗影缓和下语气,“教主不用你关心。”
“那你呢?”她走到他身边,抬起纤纤素手,想抚摸他的脸。
他退后一步,“北堂主自重。”
“自重?”她美丽的大眼泛起了一层水雾,似是呢喃自语,“你知道不?自从我十三岁加入半月教的时候,第一眼见到你起,我心里不知何时埋下了你的影子。那还是十年前呢。那个时候,你就已是半月教的东堂主了。而我却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卒。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身体勾-引男人以求达成任务立功吗?”
泪水自她洁白的面颊滚落了下来,“因为我想配得起你,有一天能与你平起平坐。多少次了?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想告诉你,我一直都在爱慕你。可是……”
他惊住了,一张平凡的脸孔满是意外。
她唇角泛起一缕苦忍,“就像你说的,四大堂主是不可以有感情的。是以,十年了,我都不敢向你表白。霸天岛上那些疯尸让我几度历经生死,也让我深深
地明白,你我这种人,也不知何时就会死去,我怕我还来不及向你诉说我心中的爱意,哪天就再也没机会了。”
美人如厮,她的目光里盈满情意,苍白的面颊挂着两行泪珠,楚楚动人间又有一股风情万种的荏弱纤纤。
就是铁石男儿,也该动容了。
暗影不由缓了神色,“那又如何,教主的命令,绝不可违背。北堂主的一腔深情,暗影只能说抱歉了。”
她伤心地眨断了眼中的泪,泪水不停,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是啊,小怜也从未想过违背教主的命令。”她捂着胸口,“可是,心不由己,我又能如何?”表情痛楚地深吸一口气,“我也想劝服自己,不要爱慕你,可我越这样,心里却越是想着你。”
“暗影何德何能……”
“以你之能,听说在祁天国皇宫里时,以一敌一百御林军,你能力出众,胆识过人……”她动作妩媚地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珠,“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的人。不知为何,你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吸引我,你的行踪与教主一样飘乎不定,即便我暗中留意,仍然极少有你的消息,多年来,唯有暗暗地记下每一个与你相关的消息,暗中回念着那次数极少,与你接触的时候。我心中有你,你却不知晓,我对你的爱。”
“你还是收起感情吧。”见她哭得梨花带泪,又强忍悲伤的模样儿,暗影目光里闪过不忍,“我们注定不会有结果。”
她要的当然不是跟他有什么结果,就凭他暗影,再优秀,不过是教主的下属,她要的是当上母仪天下、尊贵无比的皇后!不过是需要利用他而已,真当她喜欢他,只能说他蠢。她心思回转,脸上依旧淌着伤心泪,“可是,教主不是也对凤惊云动情了么,我们凭什么就不能……”
“住嘴。”暗影生气了,“我们是下属,一切以教主的指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岂能置疑教主。倘若你再出言不当,别怪我……”
“你想将我押送到教主面前治罪?”她凄惨的笑了,“随你吧。得不到你的爱,我顾小怜死在你手里,又何妨。”男人通常喜欢女人死心塌地的爱。她现在要是表现出害怕,反而会得到相反的效果。
“你……”暗影捏紧了拳头,心中又是怒气,又有几分无奈,拳头握得‘咯嚓咯嚓’直响,沉喝一声,“来人!”
顾小脸吓得脸色白了。要是真被押送到教主面前,教主为人喜怒无常、杀人如麻,要是凤惊云在一旁煽风点火,指不准她还真没活路了。只是话到这个份上,她反悔也无济于事。还没想好对策。
一名黑衣亲卫已然恭敬地出现在房内,“东堂主有何吩咐?”
“送北堂主回房好生歇着。”
“是。”黑衣亲卫不由分说地比了个请的手势,“北堂主由请。”那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完全不讲情意。似是她不走,就会架着她走。
顾小怜心下松了口气,同时唇角也挂起了不着痕迹的笑。暗影终究舍不得送她去治罪,说明,难是难点,诱他上-钩不无可能。
倘若他那么容易就上-钩了,反倒是枉为东堂主了。
“不必送了,我自己会走。”顾小怜咬了咬下唇,水润润的眼眸不舍地瞅了他一眼,终是往院外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顾小怜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暗影身边,虽然没再说表达什么爱意,但那欲语还休、深情款款的目光却是更令暗影无法招架。
岛上原有的食材都过期了,都随着腐尸一块烧了。
大火烧了四天,连同以前霸天岛上的船都全拆了当柴火,腐尸总算全都被烧成了灰烬。
暗影调来的船只上有简单的食物,他们乘来的船没烧,烧的是以前海盗的那些船。因此,岛上的人都以船上准备的食物生存。
君寞殇总是亲自去林子里抓蛇、在浅滩处捕捉些鱼虾,帮凤惊云加菜补身。
而凤惊云基本都沉浸在研究里,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在专门腾出来的一间房里做完试验,走出房门,见君寞殇已等在房外。
“饿了吧。”他血森的眸子瞧着她盈满心疼,“你别太辛苦,要么,还是不研究了吧。”
“没事,会出结果的。”她前一世已经研究过类似的东西,现下不过是继续找些克制的配方而已,“若是被丧尸咬伤、抓伤,我依旧是无法治的。但研出药,与丧尸病毒一块殒灭,还是可以的。也就是说,若是谁被丧尸咬了,我研究出来的药,能将人的命连带毒一块地灭了。”
“不会了。”他说,“你现下的努力,为的就是彻底杜绝丧尸毒将来出现的可能性,世间将不会再出现丧尸。”
“嗯。”她点头。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走,走到客厅,厅内的桌上有一盅蛇羹汤,还有一锅海鲜。像抱孩子一样的,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将蛇羹里的蛇肉舀了一碗出来,“偿偿……”
“味道鲜美,比鸡肉好吃多了。你的手艺有进步。”他曾说要为了她学习厨艺,做可口的膳食,真的有在努力。
“你喜欢就好。”他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岛上能给孕妇补身的食物不多,暗影带来的就只有腊肉与米食。腊肉你也吃腻了。老是吃这些,委屈你了。”
“哪会。”这些天,她在研药,他就想方设法地帮她补身,“其实你大可不必亲自下厨、也不必亲自去捉蛇、抓海鲜的。让你的侍卫去做就行了。”
“那怎么一样?”他珍惜地拥着她,大掌轻抚着她的肚子,“你是本王心头的挚爱,又有了本王的孩子,能为你做这些,本王觉得心里很高兴。”
“我也觉得很幸福。”心中又有一股隐隐的不安感,觉得幸福易碎。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煮蛇肉凑到他唇边,“你也多吃点,别光顾着我。”
他张嘴,配合地吃下,凝视她关怀的目光,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幸福紧握于手。
而此时的大海,一片无边无际的蔚蓝,阳光万缕衬映着蓝天白云,风和日丽。昨夜的暴风雨早已过去,海面风平浪静,波光粼粼。
一处不知名的无人海岸边,停泊着一艘大船,船仓里,君佑祺一丝不挂地躺在榻上昏睡不醒、发着高烧。他全身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眸紧闭着,浓黑的眉宇也皱到一块儿,睡梦中都是极其的痛苦不安。
他身上盖着两床被褥,一床盖着他上半身,还有一床盖着大腿以下,露出了臀胯的部位。
“五天了,主子高烧不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园子满脸愁容,从水盆里将布巾拧得半干,折叠成小的长方形状,敷在君佑祺的额头上。
一旁年过五旬的大夫方平之也愁得白头发都多了几根,“喂主子吃的药,多数都被他吐了出来。他的伤口又发炎发肿了,怕是……”
目光落在君佑祺被缝接起来的那处,‘龙根’从缝合的第一晚起,就开始发肿、发炎,已经五天都消退不下去。
“方大夫,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园子忐忑不安起来。
“主子的烧再不退,会有性命之忧,龙根缝回去,似乎是个错误的做法。他的烧再不退,怕是得重新切了……”
“那怎么行!”园子激烈地反对,“主子已经被切过一遍了,要是再来一次,他会活生生地痛苦死。”
“可是,显然缝合后愈合欠佳……与主子的命相比……”
“我不管。”园子发狠地揪起方平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主子的烧退了,让他的命根子也消肿!”
“你以为我不想吗?”方平之拿开他的手,“主子待我恩重如山,就是豁出去性命,我也想主子快点好起来。实在是我的医术有限,能将主子的根缝回,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主子的根虽然发肿发炎,但已经与血肉长拢了。绝不能再切、绝对不能……”园子跪在床前痛哭,“主子,求求您醒来吧,您再不醒,不但会烧糊涂了,为了您的性命,可能又得将您的根给……求您快醒吧、求您了!”
床榻上的君佑祺“唔”地呻-吟了一声,园子兴奋得忘了掉眼泪,“主子?”
他没有醒,依旧昏迷着,方才只是一声睡梦中痛苦的呓语。
“快,方大夫,快替主子把把脉。”园子忙朝方平之喝。
方平之走到床沿,抬手搭上君佑祺的脉搏,“主子的脉像之前似有若无,随时可能……断气。现下,稍平稳了点。”
“主子是真命天子,万里江山、大好社稷待他执掌。他肯定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园子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珠,“主子你可得快点醒啊,谁害得您那么惨,您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还有,您的身体现在不宜搬移,小的连岸都不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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