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栩见她如此,便是也就再没提起方才那问题,只是笑笑:“知道了。阿姐也别操心,人说操心多了就老得快,容易长皱纹。”
谢栩如此故意的说笑一句,倒是让谢青梓不由得一下子笑起来,拍了他一下嗔道:“我要真老了变丑了,嫁不出去了,到时候你就高兴了。”
谢栩却是只笑:“那我就养着阿姐。”
谢青梓心头一暖,面上笑容便是又柔和了三分:“你啊,成日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好好用功才是正经!“不过话是这样说,她到底也是心疼谢栩这般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些,又嘱咐道:”你也不许累了自己。该歇的时候便是歇着。“
谢栩应了,又郑重道:“阿姐放心,不管别人如何,咱们两个总不会变的。”
谢栩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在他看来,不管谢青梓是不是他的亲生姐姐,都是他最重要的阿姐。哪怕是大太太,也是没有阿姐重要。人人都说血缘重要,可他却是不信。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竟是比不上一点血脉?
谢青梓笑着弹了一下谢栩的头:“好好的又说这话,这本就是应该的事儿。你若是将来大了就不听我的话了,看我不打你。”
姐弟两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外头守着的荷香却是轻叹了一声:主子自从谢青蕊回来之后所受的委屈难不成还少了?可小姐却是偏偏一个字都不提。如今就连二少爷问起来,也都还强撑着……她瞧着都是心疼。
荷香甚至是有种冲动,只恨不得进去将那日陆老夫人提起了谢青梓亲生父母后,谢青梓足足情绪低落了一整晚上的事儿跟谢栩仔细说说。大老爷做的那些桩桩件件的事儿,哪一件不叫人寒心?也就是主子不肯往外说罢了。可心里哪能不觉得伤心难过,甚至微有怨言?
只不过是处境摆在那儿,身份摆在那儿,到底也是和以前不同了,所以主子觉得不能说罢了。
荷香这头兀自心疼着谢青梓,谢青梓却仍是只若无其事的和谢栩说笑。
而谢栩,也是未必不知谢青梓的状态,一时之间除却心头懊恼自己提起这些之外,便也就之能尽力逗谢青梓高兴罢了。
不过倒也是没等多久,谢青梓也就是真高兴了起来:卫泽回来了,且是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关于谢栩进锦衣卫所历练的事儿,却已是办妥了。
如此一来,她自然是没办法不高兴的。于此同时,她对卫泽更是满心感激。虽知道卫泽未必愿意听她说谢谢,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心中感激,不由得一直道:“多谢你了。”
卫泽果是面上丝毫笑意也没有,仍是冷冷淡淡的:“太过客气了。”顿了顿,仿若警告一般:“若你再这般客气——”
虽说卫泽却是没说他要如何,可是谢青梓这头却是莫名便是心中一跳,只不敢再造次,讷讷道:“知道了。”
“这幅样子,倒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兔子似的。”卫泽看着谢青梓略有些委屈的模样,自己倒是先败下阵来,不由得缓和了语气,也染上了几分笑意的调侃。
谢青梓有些不好意思,只嗔怪般瞪了一眼卫泽,而后又问起正经的事儿:“既是要去锦衣卫所,那我可还要给三郎准备什么不曾?“
卫泽却是早有准备,而后一笑:“我已是准备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谢青梓真真儿是有些不好意思。虽知道卫泽对她心思,也知道卫泽为何如此殷勤,可是她哪能如此就受了?她也不是那等只想依凭了谁的女子,至少这些小事儿上,卫泽太过细致体贴,反倒是让她满心不安和不自在。
毕竟,她要怎么回报这些?总不能真像是戏文里说的那般“我愿以身相许”罢?那般不合礼法不说,也太不诚恳了些,倒像是故意赖上去似的。
“时间紧迫,你自己准备却只怕来不及。”卫泽多少猜到了一点谢青梓的心思,当下便是只如此说了一句。心中却暗道:就是要让你觉得无以为报,以后才会越发对我好,不愿意辜负了我才好……
故而从此看来,论手段心机,卫泽早已是无师自通,而谢青梓还不过就像是傻愣愣的兔子,只等着猎人将她捉了去。
而面对卫泽如此攻势,谢青梓一步步的沦陷,似乎也根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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