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那婚书的缘故,谢青梓注意力倒是完全在那婚书上去了。至于那一枚戒指,倒是暂且抛在了脑后。
卫泽瞧着,幽幽叹了一口气,语气细细听去竟是有几分哀怨的意思:“拿了婚书,你就这样在意?”
“自是在意的。”谢青梓没听出卫泽的语气,只抬头勉强一笑:“这关乎我的终身大事,如何能不在意?”不过被这么一提醒,倒是也想起了那戒指来。犹豫片刻,她最终还是只推辞了一句:“那戒指太过贵重了——”
“不过是好看些的石头罢了。“卫泽看着谢青梓,神色淡淡的有几分不悦:“再说了,送你我都不嫌心疼,你怕什么太贵重?”
这话……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谢青梓有些愕然和苦笑不得的想:果真是财大气粗,这样好的宝石,在他眼里不过是石头罢了。不过,她也明白,他之所以这样说,也无非是因为她罢了。她说贵重,所以他便说是个破石头,让她只管安心收下就是。
这样清冷又棱角分明的人,却没想到竟如此的体贴温和。比起沈慎那种,卫泽这样的温柔,更叫人觉得打心底里的暖了起来。
不过这个戒指的意义,她也不是真的不明白。犹豫再三之后,她攥了攥手中的婚书,轻叹一声反问卫泽:“若我不肯收,你待如何?”
“那便留着,直到你肯收。”卫泽唇角噙了一丝笑意,而后缓缓道:“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既是给你的,那便是只能你戴着。或是……你希望我送与别人?”说到了最后,他语气里就染上了几分调侃笑意。
谢青梓涨红了面皮,只觉得自己的心忽忽悠悠的便是往天上飞去,又呼呼啦啦的开出了艳丽的花朵来。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只这一句话,就似已是说明了一切。卫泽他原来……真的是那个意思。她只觉得既有意料之中的理所当然,又有意料之外的惊喜恍然。总之,心中欢喜和复杂,却是不能以言语道出。
至于他说要送给别人……
谢青梓将那锦盒盖住,细声道:“既是送给我了,难道你还想收回去不成?”
卫泽一声轻笑,末了又道:“你且先戴着,等明年你及笄了,我再做一对更好的来。”
虽然卫泽并没有说再做一对更好的做什么,不过话都到了这个份上,谢青梓哪里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戒指只做定情之物却是好的,可是要真定下来,还得要一对才好。不过,真要光明正大戴一对戒指,却也是只能定亲之后了。
也就是说,卫泽的意思分明就是明年待到她及笄,却是打算上门提亲?
谢青梓只觉得脸皮更加发烫了,窘迫得不知该怎么回话才好。纵然心里没有反对的意思,可终归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她总也不能欢欢喜喜的应了他罢?更何况,她这头虽是拿到了婚书,等于也是和沈慎解除了这门婚约。可是到底还没过了明面呢。
最终,她只满脸羞红的啐了一口:“谁要天天戴着了。”说完这话,也不敢继续再和卫泽说话,甚至不敢看他一眼,扭头便是走了。只是不知是走得太快,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缘故,她只觉得是胸口跳得厉害,“扑通扑通”的根本就停不下来。
一路也不敢回头,飞快走回了屋去,她也顾不上别的就先捂住了自己的脸——触手只觉得滚烫无比,像是整个人刚从沸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竹露方才远远跟着呢,倒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谢青梓这般样子,也是跟着偷笑。
荷香和双云看了,都是纳闷得紧,荷香更是笑问竹露:“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
竹露还没吱声呢,谢青梓却是先心虚了起来,忙道:“什么怎么了?哪里就发生什么事儿了。还不快与我倒茶来?走了一路,都要渴死了。“只是一想到竹露也是方才远远跟着,也不知看了多少听了多少。她就只觉得脸上更不自在了。而且也怕竹露真说了,那她还怎么面对众人?这样的事儿……还得悄悄的才好。
荷香最是了解谢青梓不过,听她这样也不往心里去,反倒是抿唇笑:”好好好,主子且等等。”
谢青梓喝了般盏茶,这才觉得自己恢复了过来。不过却总忍不住拿眼睛去看那锦盒。
锦盒里不仅有那一枚算是卫泽定情信物的猫眼石戒指,更有那一封沈慎退还给他她的婚书。
抿了抿唇,谢青梓将那锦盒拿起来打开,也不先去拿戒指,反倒是将婚书抽了出来,又叫了荷香:“去把这个收妥帖了。”
荷香随口一问:“可是要紧的文书?收在柜子里,还是单独用带锁的匣子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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