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梓垂眸,“我已是做了我能做的极限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日后……都不会再对你这般觉得亏欠了。”
谢青蕊却是气急败坏,“凭什么?”
“当年的事儿。却是怪我。”大太太倏地出了声,将谢青蕊的满腔怒气都是堵在了喉咙里。大太太声音里透出几分苦涩来:“一是我自己不小心,二是我不该赌气在那时候出门。真要怪,也不过是怪我。也不过是怪这命运造化罢了。”
谢青梓被大太太这般语气弄得心头却都是酸涩了几分。
“青梓本就不欠你什么。亏欠你的是我。”大太太揉了揉眉心:“若我早些觉察……也不至于如此。青梓对你如此,也算是仁至义尽。你这般钻牛角尖又是做什么?”
大太太只觉得满心疲惫。
老夫人也是出声:”正是这话。你如此又能怎么样?事情毕竟过去了,谁也改变不得。好生过日子就是,如今你已是县主,比起谢家嫡女这个身份,更是尊贵三分。你又如何还不知足?”
不管是谁,都是对谢青蕊这般固执的不肯释怀此事儿心中不解。
谢青蕊被众人如此指责一番,最后竟是怒极反笑:“县主?我才不稀罕什么县主不县主!我倒是想让她去尝尝我尝过的滋味,再问问她,能不能释怀!”
说完这话之后,谢青蕊便是直接的夺门而出了。
谢青梓若有所思的看着被谢青蕊摔得来回碰撞的珠帘,心中来回的琢磨着谢青蕊说的那一番话。谢青蕊说,恨不得她尝尝那些谢青蕊自己尝过的滋味,问问她能不能释怀。
可是谢青蕊又遭受过什么?
自然不可能只是被阮家人算计或是冷落这么简单。
谢青蕊这一走,屋内气氛登时也是尴尬起来。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却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只得摇摇头:“这孩子脾性太大了些。青梓你——””我不会放在心上。“谢青梓垂眸接话,面上对心底猜测却是半点神色也不漏。”只是母亲回头劝劝她才是。这般闹下去,到底谁也不痛快。且若是旁人看见知晓,也对她名声不好。”
大太太苦笑一声:“她这个性子,倒是和我半点区别也没有。”
可正因如此,才会走了许多不该走的路,吃了许多不该吃的苦。
“青梓你也不必将此事儿放在心上。”老夫人再叹:“你已是……仁至义尽了。”
“我也就只能这般了。”谢青梓轻叹一声,“我最亏欠的,至始至终只有母亲一人罢了。”若不是因为她,大太太不至于和谢昀走到今日这一步,若不是因为她,大太太不至于要承受骨肉分离这样的痛苦。
她本想替大太太要个诰命,可是想想大太太最盼的还是谢栩能过得好,谢青蕊能过得好罢?加上谢青蕊总那般说,她才会动了将县主之位给谢青蕊的心思。
可谁知,谢青蕊却是这么一个反应。
谢青梓直到回了飞花院,都还仍是在琢磨这个事儿。
最后她便是问竹露:“竹露,你绝不觉得,这件事情里有些蹊跷?你说,她为什么那么恨我?”
是的,恨。她原本只是觉得大约是谢青蕊心中不平罢了,可是今日她才算是意识到,谢青蕊那根本就不只是心中不平,而是恨她。恨不得看着她过得不好,恨不得她在痛苦中挣扎才会觉得痛快的那种恨。
竹露摇摇头:”二姑娘的性子挺奇怪的。要说是觉得自己过得不好,所以心里头不痛快。如今当上了县主,又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可她偏生还表现得很是不稀罕……”
谢青梓点点头:“就是这话了。”所以只怕还有些她不知道的缘故……
若是让霍铁衣帮忙查一查,想来……也是不难罢?
谢青梓点了点椅子扶手,心中便是决定还是让霍铁衣去查一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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