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沉星这一番话说得也是十分的有道理。
圣上去之前,反正是下了旨意的。圣上亲笔所书,又用了印,不服气也得服气。
反正不管是谁,都是不可反驳这话的。
不过,沉星这样的作法,显然也是惹恼了那一帮大臣的。当即就有人直接道:“圣上的心思不难理解,是想着毕竟您是嫡子,理所应当该为太子。可是当时圣上毕竟还在,朝政也不必太子操心,太子自然有大把的时间来学习如何处理朝政事物。可是现在……”
眼见此人迟疑着不肯说下去,立刻就有另外的人接了话下去,而后如此言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外有强敌,内有金陵王,还有前太子余孽党羽,只恐怕太子实在是太过年幼,以至于难以支撑朝廷。”
这话听着,也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谢青梓却是忍不住的笑了:“这话的意思,诸位敢不敢再说明白几分?”
这会子的笑容,自然是气得笑了的。这群人都生了这样的心思了,竟然是还想着遮遮掩掩的,还不敢将话说明白。这不是明摆着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偏还要找个正经理由遮掩么?真真是可笑。
谢青梓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似乎都是要气得火气都能从喉咙口里冒出来了。
若不是到底不是乡野民妇,做不出那破口大骂的事儿,此时她倒是还真想使劲骂一骂那些人。
谢青梓如此说,却是反而没有人应声。
最后,仍是沉星问出了声:“诸位大臣是想要说,打算废太子?”
沉星这话声音朗朗,脆生生的听在人耳朵里,莫名其妙的就叫人觉得是心里头一虚。
谢青梓冷冷的环视了一圈,发现倒也是有那么几个人面上露出了一点心虚之色。可是更多的人……也只是略略有些不自在罢了。
不过仍是没人吱声。
“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觉得谁合适?”谢青梓又笑一声,然后徐徐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谢青梓心知肚明,既是对方这样说了,那么肯定是要么是站在了别的势力那头,要么就是真大义到为了家国大事儿。
不过么……后者却是不大可能的。
能做官做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的,多少也不会真有那么二愣子。
故而,她才会有此一问。
一时之间屋里更是沉默了:仿佛众人连呼吸都是放轻缓了,根本就不敢太过大声用力,唯恐惊扰了这样的沉默。
而霍铁衣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谢青梓一见了霍铁衣大步流星的从外头进来,当即就忍不住的笑了:“大哥总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真怕我和太子就被人生吃了。”
谢青梓这个状告得再是明显不过。
霍铁衣听着这话,也不知是该先笑还是该先发火好好威慑威慑这群大臣们。
最后,霍铁衣只能咳嗽一声,板着脸沉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谢青梓直接就冷笑了一声,“怎么一回事儿?无非就是想着要个更好的太子,故而打算废除沉星呗。只可惜,一个个想做不敢说,倒是拐弯抹角的找理由。”
“难道我们说得竟是不对?”听着这话,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当即便是直接的出了声音。只是当着霍铁衣的面儿,却是没说得那样语气强势,反而是恭敬许多:“太子现在的确是太过年幼,而且,据悉太子似乎天生反应就比别人慢一些?如此的君主——”
“如此的君主,那也是名正言顺,先皇亲自封的储君。如此的君主,那也是正统。”霍铁衣直接就不等对方说完,就沉声的接了这么一句话。
而后,霍铁衣又阴测测的笑了一声:“说起来,我倒是想知道,你们从哪儿听说的太子天生反应比人慢了?太子殿下生性沉稳,不肯轻易开口不愿说错了话,只是大智若愚,你们却是眼拙了。不过,太子殿下的确是年幼,这一点是不假。”
霍铁衣丝毫没有要承认沉星有问题的意思,这样强势的态度,登时也是叫之前说那话的大臣有些尴尬。而霍铁衣随后又承认了沉星的确年幼的事儿,其实也是有几分交换的意思。
谢青梓明白霍铁衣的意思:要么咱们干脆撕破脸,要么大家各自退让一步,那还有商量的余地。你们不就是想要找个理由吗?好,太子年幼这个理由随便用。可是若是想说太子有毛病,那就不行了。
对方既是能说出沉星的问题,自然也是肯定有那么几分证据的。
谢青梓心头登时也有些紧张:虽然霍铁衣态度强势,可是保不齐对方觉得他们的心虚了,故而是更要得寸进尺了呢?
此时有霍铁衣在,谢青梓也不打算贸贸然的开口说什么,故而只是等着。
霍铁衣虽是做出了让步,但是气势是半点没减的,就这么冷冷的和那一帮子大臣对视。颇有些慑人。
谢青梓也是抿唇沉默看着。
最后,到底还是对方做了让步,毕竟撕破脸总没有商量着来好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