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梓和陆夜亭却都是被霍铁衣面上的风尘给看得心头一酸。
陆夜亭更是刻薄的嗤了一声;“让你留在京中,你死活不愿意。这下可是好了。你看看,你这一身的尘土抖落下来,只怕都是能有两斤重。”
谢青梓被陆夜亭的促狭逗笑,于是刚才还有些戚戚的心情也就一下子的烟消云散了。最后,她叹了一口气,笑着嗔怪陆夜亭:“好了,大哥回来了,咱们好好聚聚,你说这样的话做什么?”
最后,又看一眼霍铁衣,伸手拉着霍铁衣上前去,又将霍铁衣衣裳上的尘土拍了拍,“走吧,也别骑马了,咱们坐马车回去。”
三人上了马车,霍铁衣一坐下,登时就舒服得哼哼了一声。
这一路骑马回来,饶是他骑惯了马,也是忍不住的有些疲惫和僵硬。
此时好不容易松缓下来,哪里又能不舒坦?
看着霍铁衣如此,谢青梓也是真心疼,就干脆道:“索性这次回来,以后也不必再去了,日后留在京城,也是能一直松快下去。也省得青铜整日里担心。”
霍铁衣笑笑:“日子太平了,谁又愿意打仗呢?去边关,本也是无奈的事儿。”
陆夜亭白了霍铁衣一眼:“以前是为了挣功名,现在图什么?你看人家机灵的都不出去了。就你还犯傻。”
霍铁衣包容宠溺的笑,却是并不抢白。
等到陆夜亭说够了,他这才又转头问谢青梓:“孩子们如何?”
“现在小,成日里除了睡觉也就是睡觉。等明日或者后日,大哥进宫来,就亲自瞧一瞧。”谢青梓笑吟吟的说,提起自家孩子,总觉得恨不得一口气说上三天三夜。
不过霍铁衣连孩子都还没见过呢。故而,说再多之哦啊霍铁衣也不明白其中的精妙之处。
霍铁衣还没来得及点头,陆夜亭就笑着开了口:“两个小家伙好玩的很。且长得一模一样,只怕你看见了也是分不出谁是谁。”
霍铁衣听得“嘿嘿”直笑,就恨不得插上两个翅膀飞进宫去瞧上一瞧。
这头刚回了霍府,那头谢二太太就着人送了一只烧鹅过来,并两三样点心。
烧鹅是府里做的,不过点心却是谢青桐亲手做的。
陆夜亭看了一眼就笑了:“花生酥,核桃饼,都是你喜欢吃的。看来这个媳妇倒是没娶错的。”
谢青梓登时就抿唇偷笑了一下,替谢青桐说好话道:“青桐本也是个心灵手巧的。以往咱们一起学做点心,她年岁比我小,却是和我学得差不多快。以后大哥有口福了。”
霍铁衣面上虽说是笑开了花,可是一转头却是又说得一本正经:“娶她也不是为了做点心。”
旋即霍铁衣又说起了陆夜亭:“你也别说我了,你年岁不小了,什么时候正经说个亲事?”
陆夜亭只得干瞪眼。
晚上用饭的时候,卫泽也是来了。顺带也刚好用过饭接谢青梓回宫。
卫泽和霍铁衣对视一眼,倒是什么废话也没多说,各自倒了一杯饮了。
卫泽喝完了酒,这才笑说;“恭喜你,又打了胜仗。”
霍铁衣笑笑:“哪里能不打胜仗?若是粮草充足武器精良的情况下再打不赢,那成了什么了?我这个大将军的脸面,又往哪里搁?”
卫泽笑笑,旋即却是十分认真:“说起来,我觉得以后你也不用再出去了。”
霍铁衣听着这话,登时眼睛就微微一眯,一点思量之光出现在了眸子里:“哦?怎么你们都是这样说?怎么我不在京中的时候,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谢青梓一愣,也没想到霍铁衣如此敏锐。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是理所当然:若是不敏锐,霍铁衣大概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还有就是,卫泽和他们身份不一样。他们说,也许霍铁衣更多是当成一种关切。
而卫泽这样说,就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了。
霍铁衣,或许将这个当成了一种提醒。
不过事实上倒也真的是提醒就是了。
卫泽将话头接了过去:“发生的事儿明日我再和你细说。今日也就不提了。不过……你也仔细想想,看看我说得在不在理。毕竟一年一年的年岁大了,边关苦寒,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你也即将成家,有了家世更不能随便不拿着自己性命当一回事儿了。
霍铁衣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想,最后凝重一点头。
这一顿饭,吃得既算是喜气洋洋,又算是有些说不出的凝重。每个人心里,都像是压着一块石头,颇有些沉甸甸的。
晚上回宫的路上,谢青梓就忍不住的埋怨了卫泽:“做什么非要今日提起这个事儿,倒是让人心里怪沉的。”
卫泽笑笑;“宜早不宜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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