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推销保险的,就是办信用卡的,烦人,懒得接。”我呐呐地搪塞过去。
他俩仍然在情意绵绵地推杯换盏,我不好继续充当电灯泡破坏气氛,抽身到收银台结账。耳听着机器“唰唰”地吐出账单,眼瞅着白纸黑字显示出的数字,越大我越觉得解气,签字时咬牙切齿,力透纸背。
“张处长,来宵夜?”我正百无聊赖支着腮帮子,对着墙上的油画发呆,吴作文朝我的身后频频招手。
张清气定神闲地走过来,不声不响在我旁边坐下,语不惊人誓不休,“我来接我老婆!”
安娟惊得花枝乱颤,手像得了鸡爪疯,不停地哆嗦,嘴巴大张,“你……你们……”
估计她受的冲击实在不小,我深表同情。我没打算让同事们知道我们实质关系的,这下藏也藏不住了。张清的报复来得挺快的,恨不得连夜都不过。前几天我刚在他单位曝了光,现在他就反戈一击。我悄悄伸出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腿上拧一把。
他怎么知道我的藏身之处?我认为自己的隐身工作做的挺到位的。再说来就来呗,还特意丢一颗重磅炸弹,震得地动山摇。后来才晓得那个被我当成出气筒的卡是罪魁祸首,它和张清的电话紧密相连。只要我一刷,他就清楚我在何时何地消费多少金额,相当于我无形之中携带了一部让他明察秋毫的跟踪器。
“你老婆?你俩……?那要庆贺庆贺!”吴作文赶紧递过一个杯子,斟了杯酒,完全一副卖友求荣的小人模样,“我正觉得一个人喝酒没劲,你来了刚好,咱俩来切磋切磋。”
张清不咸不淡,连连推辞,“你喝吧,我平时不沾酒,我给你酌一杯。”他那么睿智的一个人,难道看不出来这顿酒无论如何逃不脱?还在那矫情!
吴作文是个性情中人,豪爽率直,张清不给面子的表现让他很受伤,“不喝是吧?既然你瞧不起人,小枫你也甭想带走了。我大小也算她的娘家人吧。”
吴作文使出浑身解数胡搅蛮缠,张清拗不过,只好舍命陪君子,干了一杯。
我冷眼斜觑,只管啜饮杯子里的开水,做事不关己的看客。
吴作文酒酣人热,与张清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大有一醉方休的雄心壮志。安娟到底是个人精,敏锐地嗅出了我和张清之间不和谐的味道,频频给吴作文使眼色。
一场临时聚会在安娟的百般破坏下,草草收场。安娟他俩刚一下车,张清微微颔首,顾不上客套地寒暄,就迅速踩上油门,将车门用中控紧紧锁住。
他不动声色,却像我肚子里的蛔虫,猜到我准备逃之夭夭的念头,先下手为强封死了我的后路。
车子到了楼下,我扳着车门不松手,死活不下车。张清一不作,二不休,捞起我霸霸气气一个公主抱,健步如飞上去。
你毫不留情打了我一竿子,想略施小恩赏颗甜枣,就企图软化我?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我抓他的头发,揪他的耳朵,捶他的肩,一路上没头没脑,像个市井泼妇朝他又蹬又踢不肯消停。
张清一声不吭,听凭我撒泼耍横,连眉角也不皱一下,蹬蹬两大歩就将我活捉进门。
他把大门用后脚跟一踢,反手就将我压到墙上,伸手就来解我的衣服。我犹不解恨,银牙紧咬,一口狠狠咬在他肩胛处,越咬越用力。他嘴角微微抽动,丝丝地倒吸冷气,手上却越扣越紧,禁锢得我无法呼吸。
我终于泄气地松开牙齿,将头埋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一哽三泣,鼻涕眼泪稀里哗啦蹭了他满满一胸膛。
他温软的舌头舔上来,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被他吞咽。他贴进我耳边悄悄低语,“小枫,别哭,小心头疼。”
他一只手放肆地钻进来逗弄我的柔软,另一只手紧紧托住我摇摇欲坠的腰肢,不给我一刻喘息的机会。我想抵抗,想挣脱,他就先发制人覆上唇,堵住了我愤怒的语言。
我心里酝酿了千万句委屈的话,设想了千万种惩诫他的刑罚,最后变成软绵绵的一句,“这儿冷!”
张清“嗤”地一声笑出来,操起我大步流星直奔卧室。每次都这样,一遇上他的武力征服外加怀柔政策,我就偃旗息鼓,缴械投降。
生活中幸福的往往是粗线条甚至头脑愚蠢的人,心细如发或者吹毛求疵反而让人心神俱疲。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做个简单快乐的人吧!
“今天是我过分了,你别生气了。”吃饱餍足之后,张清声线暗哑地说,“你养好精神,过几天和我一起去接他们。”
半是请求,半是命令。那个他们自然是指他前丈人一家了。
“张清,我爸来了,你也会这样孝顺吗?”我研磨着他肩头的青紫疤痕,小心地试探。
“当然啦,你爸不就是我爸吗?”张清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好吧,就冲你这句也许言不由衷的话,我就既往不咎,鞍前马后为你效忠卖命,到时陪你接待前丈人,给你壮脸充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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