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凡是涉及到学生就没有小事,我也淡定不了,在路上就迫及待地追问小乐童鞋。
“出大乱子了!”耿小乐凑近一步上前,故意卖弄玄虚,“曹子谦这次惹了大祸!”
“怎么回事?”我满脸不信,顿住脚步提高了音调。
要说他耿小乐出了大乱子,我丝毫不觉得奇怪,反而认为再正常不过了。但要是肇事者换做是曹子谦,我就是后脑袋被铁门夹破了也不相信。
这不能怪我这个做老师的先入为主偏心眼,好和孬显而易见地摆在那里,明眼人一看就清楚。耿小乐是三天不打就会上房揭瓦,这阵子是因为为了鞍前马后追随我,更因为是那个暗恋谢慧的小心思作怪,才憋住不羁的性子,忍辱负重混在进步阵营。
曹子谦斯斯文文,一副学究模样,成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怎么还会有闲情逸致去惹是生非呢?
我刚才进校门时随便瞥了一眼,好多同学在兵乓球桌子那里鏖战,只有曹子谦静如处子捧本书在念念有词。这样安分守己的学生会闯下什么弥天大祸?
“林老师,你别不相信人!”耿小乐见我一副半信半疑的劲儿,急得满头大汗,像焦躁的蚂蚁围着我团团转。
他索性双臂一伸,拦住了我的去路,“林老师,咱也不用到办公室了,就在这儿说!”
耿小乐是个耿直急性的小子,他满腔热血精忠报国,竟然遭到我的质疑,立马就沉不住气了。他半点也不想讲什么师道尊严了,更不想卖关子吊我的胃口了,半道上截住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竹筒倒豆子讲了个清清楚楚。
我单单只听他把事情略微讲述了个大概,就后怕得胆战心惊,背上泛起了层层冷汗。二(7)班的混世魔王余安虎放假期间,逮着他们的班花强行表白,却遭到班花的淡漠拒绝,连瞅都没有瞅他一眼。
你别说这些牛鬼蛇神自己不求上进,眼界却挺高的,都直愣愣地盯着那些品学兼优的好苗子,贼心不小。
拒绝就拒绝吧,这不是挺平常的事儿,哪有革命一次就成功的。余安虎也是个脸皮厚的主儿,他未必还怕别人笑话,这样的出糗的事儿他干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班花临走时趾高气扬丢了一句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连给8班的曹子谦提鞋的份都没有!”
班花轻描淡写一句话说了不打紧,却无形中惹了大祸,无辜牵连上了我班本本分分的曹子谦。其实事情追根溯源说起来也不关曹子谦的毛事,只是楚人无罪,怀璧其罪。
余安虎恼羞成怒,癞子急需要找到挠痒的地方,特别需要平衡自己被拒绝的沮丧心理,据说纠集了社会上的一拨闲散人员,元旦节后要来学校拿曹子谦开刀。曹子谦无缘无故住在铁屋子里也被人放了一把大火,平白无故就这样遭殃了。
耿小乐本来就是从余安虎的队伍里脱离出来的,他俩称兄道弟好多年了,过去关系一直比较铁。小乐童鞋一听这事,立马就去和余安虎套近乎,原本指望和他攀点旧情,就把这事儿不声不响了了,结果余安虎软硬不吃不买小乐童鞋的账了。
耿小乐觉得事情闹大了,白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所以才会堵在校门口急着将事情禀告给我。
看来耿小乐这颗棋子我摆的位置相当精准,他在学校各个阶层摸爬滚打收集的一手好资料,不然这骇人听闻的小道消息猴年马月才会传到我的耳朵里,到那时候黄花菜都要凉了。
余安虎反正早就臭名昭著,窘迫的事情干了几箩筐,也没人敢笑话他。他这次干嘛还要找个垫背的,让曹子谦躺着也中枪,难道是可怜的虚荣心在作怪?那你奋发图强把成绩搞上来,将曹子谦甩几条街不就得了!
我也被这些个娃娃们不符合常识的思维搞糊涂了,有些一筹莫展。
“林老师,你说这怎么办?你快拿个主意!”耿小乐一副急我之所急的主人公姿态,眼巴巴地瞅着我。
“容我想一想,”我烦躁地拍了拍额头,思虑了片刻,“我看还是要上报学校保卫处才好。”
事关重大,我也不敢掉以轻心,这种事情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学校要未雨绸缪,早做应对才好。
“你随我走,去校长那里把事情经过再重复一遍。”我不敢耽搁半秒时间,叫上小乐急急火火就往校长办公室奔。
小乐童鞋乐得脚步都发飘,他几时会有这样风光的时候,不仅受到我这个一班之主的器重,还可以大摇大摆地觐见一校之长,与学校的最高首脑共商学校大事,简直激动得不要不要。
“曹子谦知道这事吗?”走到半道上,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回头问他。
耿小乐愣住了,犹豫了一下回答,“他还蒙在鼓里,啥也不知道。”
小乐同学有些战战兢兢,弄不明白我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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