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我没有再去探望张清。一则,店里事情多,我忙不过来;再则,我不屑去看沈梓安那个小丫头在我面前不知天高地厚,懒得去理会他们的后续故事。
我只听阳阳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回,说他和外公熬了汤,经常去看他爸爸。我对他们爷孙俩的做法既不反对也不赞成,听任他们折腾。
“妈妈,你咋不去看爸爸了?他每次都问起你,好可怜的!他肯定眼巴巴地在等着你。”
有一天,阳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晃着我的胳膊撒着娇,不遗余力为他老爸当说客。臭小子挺会煽情的,还学会了用眼巴巴这个词,不知道是谁教他的!没想到张清手段挺高明的,几天功夫就让儿子死心塌地围着他转了。
“你去陪他就行了,妈妈忙着呢!”
我把手往他头顶轻轻一按,顺时针旋动,他就配合着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我继续发出指令,“齐步走!”
阳阳正儿八经迈着正步,雄赳赳走开,玩去了。这个动作,我们母子俩很有默契。当我忙得不可开交或者烦得焦头烂额时,我就这样打发他走开。他很聪明,知道此时不适合打扰我。
这几天,我的确遇到了一点麻烦,不算大,但有些烦人。合作的花卉供应商,突然说货源不足,提出与我们解除合作关系,简直是让人措手不及。
出来混,条条蛇都咬人,哪碗饭都不好吃。我这刚刚起步的新手,对这一行大致上说来只能算是个门外汉,遇到这个问题,真觉得十分棘手。
乔羽分析说,那供应商不地道,要么是想趁机抬价,要么是找到了更好的伙伴,想拆伙。
“不要怕,我来想办法。”乔羽语气笃定,无形之中给我安心的感觉。
虽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未出校园的学生身上,有点不可思议,但我愿意试试。我很庆幸,当初聘用了他。
过了几天,真的有新鲜价廉的花卉从云南空运过来,我喜极而泣。
我拉着乔羽的手,激动地语无伦次,“谢谢……你真是我的福星,这样的好事你从哪里找到的?”
“天机不可泄露!”乔羽调皮地眨眨眼,“林姐,你放心,我不会坑你的。”
“当然,你是英俊潇洒神勇无敌的乔大学士,我不信你信谁!”
我捧腹开怀,笑得花枝乱颤,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究竟有多久,我没有这样肆无忌惮地笑一次。
乔羽抿着唇,矜持地微笑,含羞带怯注视着我,神情小心细腻。我的心里温情荡漾。
“今天是个好日子……处处好风光……”
我心情真的够爽,晚上回家在玄关处换鞋时,我嘴里仍在哼哼。虽然曲不成调,歌词东扯西拉,但足以表达我振奋的精神。
“妈妈——”阳阳像块牛皮糖,喜滋滋地黏过来,贴在我的腿上。
这猴小子,尽搞突然袭击,幸亏我习惯了,不然早被他吓死好几次了。
“今天回来这早,心情不错!”
还有更惊悚的在后面,我循声看去,张清大喇喇坐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真的是只有更吓人,没有最吓人。
我的小心脏,怎经得起如此冲击。我拍了拍胸口,“吁”地做了个深呼吸。
“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张清站起来,阔朗挺直,就算大伤刚愈,脸色稍显苍白,依旧耀眼生辉。这妖孽,是长得倾国倾城的。
“你怎么在我家?谁请你来的?”我一脸惊诧地问他,半晌才淡定下来。
阳阳身子一蹦,跳到张清身边,双手箍住他的大腿,“爸爸是外公请来的,你不能赶爸爸走的!”
我还没怎么着呢,看把儿子急的,生怕我把他爸扫地出门。我上下扫视他们父子几眼,换上拖鞋进门。对付张清这位厚颜无耻的不速之客,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予理睬,凉拌。
阳阳一脸嘻笑,讨好地接过我的包,还不耽误与他老爸会心地拍掌一击。
堂堂五尺男儿,竟然依靠小儿庇护,张清不以为耻,反而心安理得,与儿子沆瀣一气。
我在梳妆台前坐下,愣怔了一会,捞起衣架上挂着的家居服,开始脱衣服。也罢,计较也来不及了,还是换了衣服下去帮爸爸准备晚餐吧。
房门咯吱一声,猝不及防推开了,一道炙热的视线直勾勾地投注在我纤毫毕现的身上。张清竟然得寸进尺不请自入,这厮未免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你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间要敲门?还不给我滚出去!”我下意识地捂住前胸,涨红了脸驱逐。
“我老婆的身材就是好哇!”张清嘴里啧啧赞叹,半分不见退却,仍旧薄唇微翘朝我靠近,“这么多年了,还是照样窈窕玲珑!”
我不再理会他的油嘴滑舌,三下五除二套好衣服,身子一矮,打算从他身侧穿过去。哪晓得他眼疾手快,一把将我禁锢在胸前。看来受伤的老虎照样不可小觑,他比羸弱的病猫还是强劲百倍。
我在他怀里左冲右突,浑身上下不自在,然而一点劲儿也使不出来,反而被他越箍越紧。我的怒火从脚底直往脑顶冲,有他这么欺负人的吗,跑到家里来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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