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蹦”地一下蹿过去,恼羞成怒地朝着冬冬的小腿肚狠狠地踹了一脚。冬冬龇牙咧嘴抱着脚踝狼狈鼠窜,不明就里地质问乔羽,“你干嘛?我又没有瞎说?”
冬冬不明白自己仅仅说了几句大实话,为什么自己的好友兼少东家会大动干戈,当着两位妙龄少妇踹自己,让自己颜面尽失,根本下不了台。
乔羽此时无暇顾及冬冬的感受,他先是惴惴不安地耷拉着头,后来又鼓起勇气凝望着我,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脸色一会儿灰白一会儿酱紫,似乎在气馁地等待我的判决。
阿娇的嘴巴张得圆溜溜的,像一个巨型的英文字母“”,大得可以塞进去一个圆滚滚的茶叶蛋了。这个令人惊悚的信息,冲击力不亚于十级大地震的效果,她和我一样目瞪口呆,短时间内难以接受。
我像不认识乔羽一般,直愣愣地看着杵在我面前的这个熟识而又陌生的大男孩,不由得恍惚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室气温过高的缘故,还是因为我自己心情陡变的缘故,总之,我的眼中瞬间水汽氤氲,乔羽昔日明朗的轮廓在我的视线中渐渐地模糊起来。我的鼻子里面发堵,心里明明难受,却又笑起来。
我自嘲地抚了抚额头,心中禁不住冷哼几声,我是一个多么魅力无穷的小老板,居然在创业之初,就牛逼哄哄地雇了一个资产过亿的富二代屈尊为我打理一间毫不起眼的花店,小老板做到我这个份上,也算是登峰造极了!
“阿娇,我们走!”我紧紧地将阿娇的手一拽,没头没脑地就朝外冲。乔羽下意识地站出来拦我,我躲避瘟疫一般死劲地甩开他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
虽然天上挂着明晃晃的太阳,但我还是浑身发冷,一阵秋风徐徐吹过来,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缩着脖子“阿嚏阿嚏”不断,重重地打了几个喷嚏。我胡乱穿上外套,蹲在地上蜷缩着抱紧自己,觉得自己突然间十分脆弱。
“小枫,你慢点!”阿娇在后面手忙脚乱地穿着短袄,气喘吁吁地撵上来,碎碎念地抗议不休,“你简直是莫名其妙!人家乔羽是什么身份关你啥事?你用得着摆出一副受了惊吓的委屈模样吗?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对那个小鲜肉动心了?”
我恨不得跳起来砸烂她的碎嘴,她难道还嫌我不够难堪嘛?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戳中我心中那根隐晦的弦吗?我呆呆地瞧着阿娇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一开一合,羞愧不已。
“我们不生气啦!”阿娇瞅着我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也蹲下来扶着我的肩劝慰,“无论乔羽是什么人物,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这是怎么啦?我为什么要生气?乔羽家里是不是资产过亿,他是不是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表现的这么敏感?难道我潜意识里对他是有所企图的吗?
谁规定腰缠万贯的富家少爷就不能打工了?人家美国总统的子女还靠自食其力养活自己呢!其实乔羽什么都没有做错,他隐瞒身份来我店里打工没有错,他出于同情对我嘘寒问暖没有错,错的可能只是我那颗蠢蠢萌动的不切实际的心。我与他因为机缘巧合而萍水相逢,本应该以雇主和店员的身份平安无事地相处一段时间,然后在彼此的世界无声无息地消失,但我的思维仿佛脱线了。
可能乔羽的脉脉温情给了我错觉,我竟然异想天开产生了非分之想,有意识地对这个半大孩子多用了一些心思。呵呵,我可能真的是未老先衰了,思维混乱得不是一般的厉害。
“阿娇,我是不是很可笑!”我虚脱般地将头搁在阿娇的肩膀上,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虽然我从来没有对乔羽做过任何超越本分的举动,但我刚才过激的反应,泄露了自己不可示人的内心世界。原来,我潜意识里是在乎乔羽这个孩子的,寂寞的心田荒芜久了,我也渴望有一具温暖坚实的胸膛让我依靠,能够替我抵挡突如其来的一切风雨。
一双漆黑的皮鞋在我和阿娇的面前顿住,我茫然地抬起头,乔羽正一瞬不瞬地凝注着我。我淡淡地别过脸,感觉乔羽的那双黑眸依旧紧盯着我没有丝毫偏离,强烈的压迫令我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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