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蛊虫和记忆中看到的不太一样,确切地说,远远没有她之前见到的那条有活力。
地上的这一条,正在疯狂扭动着身子,逐渐泛出青黑色,就像是中了毒。
夏九歌略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目光终于落到了手里的匕首上。
咳咳,可不是中了毒么,傅烈给她的那柄匕首上面,涂得八成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连这么奇葩的蛊虫都扛不住,更何况是……她。
耳边似乎有人在大声叫着她的名字,但她已经无力抬起眼皮了。
当初大巫说的话,果然是瞎扯淡,她要真是什么七杀灾星转世,怎么还没把身边的人都克死,就先把自己给弄死了?
想到这一点,夏九歌很想笑,只不过已经没有力气了。
这一次,等待她的是彻底的黑暗……
大燕新帝大婚的那一天,黄历上只写了四个字——诸事不宜。
事实证明,老黄历说的还是挺准的,好端端的一桩喜事,结果就变成了一场大麻烦。
大周复国军来捣乱了不说,被新帝划归到反贼阵营的摄政王傅子恪也现身了,带着手下人马加入了这一场大混战。
据说那天,大燕宗庙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估计傅氏皇族的列祖列宗看了,会为自己子孙的骁勇善战感到深深的欣慰。
之所以用了“据说”这俩字,是因为在场的人十有八九都挂了,幸存的几个,忙着收拾残局还来不及,自然没有心情与时间去八卦这件事。
结果大家是看到了,但那天的具体情形如何,只能靠说书先生发挥想象力了。
倒是有一点很确定,因为大半个京城的百姓都看到了一头上古异兽从天上飞过,直奔大婚地点,也不知是凶兆还是吉兆。
经过这场血战后,摄政王傅子恪虽重掌了京城大权,但登基没几天的新帝傅烈也不是吃素的,带着一拨御林军占了江南六郡,和京城隔着一条大江对峙。
说白了,就是大燕现在被分成了两块儿,目前还在淡定地对峙,尚未发展到互殴阶段。
两方倒有个共同点,就是在站稳脚跟后立刻张贴皇榜,在全天下大肆搜寻一位姑娘。
如此有志一同,不由得让人怀疑,那位失踪的姑娘就是引发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
这一八卦下去,就精彩了。
据说那位被两边都贴公文通缉的主儿,就是从前的摄政王妃,夏家有名的废柴夏九歌。
不仅如此,新帝这次要迎娶的,也是她。
一个姑娘家家的,竟然在这次的变故中没了踪影,而且还失踪的如此彻底,更为这件事蒙上了几分神秘色彩。
以至于,那个倒霉的大婚日子已经过去了个把月,京城的各大酒肆中,说书先生应客人要求,被点的最频繁的一折,还是这件事,可见即将到来的战争也挡不住老百姓的熊熊八卦之心。
当第一场冬雪降临时,京城中一处偏僻的酒肆里,说书先生仍在唾沫横飞地说着当天的……惨状。
“那叫一个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啊,所以说女人,就是天生的祸水,而夏家的这位小姐,那就是祸水中的极品……这等货色,生来就是为了祸乱人间,造孽的主儿!”
听到说书先生卖力的演说,有一张桌子旁边的客人不安地动弹了一下,轻咳一声。
“老大,嗓子不舒服?来,喝口茶。”一个瘦仃仃的汉子赶紧倒了杯茶,递给刚才咳嗽的青年。
那浓眉大眼的青年刚喝了一口茶,同桌的另外一个瘦小少年就开了口:“哎,那个说书的,你凭什么说女人是罪魁祸首,你歧视女性啊!”
说书先生正说到兴头上,冷不防被打断了,立刻皱眉:“呸呸呸,你个毛都没扎齐的小子懂个屁!你看那历朝历代,十有八九都是因为女人亡国的,女人,那就是麻烦精!”
刚才那少年更大声地呸了回去:“你妈还是女人呢,她当初怎么没嫌麻烦把你生下来就掐死呢?”
“你你你……你说什么?”说书先生被气得不轻,抓起旁边的茶盘就丢了过去:“混小子,你他妈是来捣乱的吧!”
少年敏捷地躲过了茶盘,也丢了个东西过来。
说书先生学着他的样子侧身想躲,没想到丢过来的那件物事竟然能在半空中转弯,准确地落在了他肩膀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两爪子,火辣辣的疼,接着又被温水冲了一脸,差点呛到。
说书先生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才看到眼前竟是只银灰色的灵兽,而那灵兽正得意洋洋地抖了抖腿:“怎么样,老子的嘘嘘味道不错吧?”tq1
看到那说书先生一脸的崩溃,嘲风兴高采烈地回过头去,冲那少年飞了个眼风,一副得意洋洋邀功的姿态。
见他臭屁的模样,那少年也忍不住笑了。
他这一笑,嘴边便旋出了一对梨涡,给一张清秀的脸添了生动,越发衬得一双眼睛灵动活泼。
说书先生这才反应过来:“你……你是个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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