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这番打斗太过激烈,惊动了附近巡逻的侍卫,看到他们匆匆赶来时,夏九歌下意识地抓紧了傅子恪的手臂:“你先躲起来!”
萧陌做的假面具已经被那可恶的藤蔓毁掉了,现在傅子恪便是用他的真实面貌出现在这里的,若是让人看到,势必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傅子恪眉心微拢,手指本能地反扣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你想陪着我,可是被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肯定会有人怀疑的,”夏九歌极力劝说道,“要不然,你让萧陌再做一个面具给你?”
虽然舍不得放手,但傅子恪承认,她说的都是事实。
继续留下来,非但保护不了她,可能还会让人对她的身份也产生怀疑。
于是,他只能简短嘱咐一句“等我回来”,便投身隐入了苍茫夜色中。
他掌心的温度仿佛还留在指尖,人已经不在身边,徒留淡淡气息还萦绕在身边,但被风一吹,就那么散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样的离别已上演过许多次,但这一次,夏九歌心里竟莫名地抽动了一下,仿佛被命运的铁爪扼住了一样。
她下意识地朝着傅子恪离开的方向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挽留。
只不过,理智在最后关头还是占领了上风,硬是把那句“别走”哽在了喉中。
另一只手覆了上来,安慰般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别怕,我还在这里。”
夏九歌一侧眸,就看到了“金花”清秀的脸,想到那张脸后面藏着的男子面孔,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有两大高手甘愿扮女人在这里保护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唐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表情很奇怪。
为了压下去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不祥之感,夏九歌尽量让自己笑得更夸张一点:“你还好啦,至少扮的是个妙龄少女,不是鸡皮老妪。”
唐逍显然不愿意就“扮女人”这个话题继续深入探讨,只板了脸道:“是回宴席上去,还是直接回寝宫?”
“懒得去应酬,回去睡觉!”夏九歌表示,经历了今晚的种种诡异后,她的心很累。
唐国皇宫里,怎么会有那么奇葩的植物?简直就想把他们弄死在园子里,有了今晚的经历,她下一步的行动看来要慎重些了,万一连“玥”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就把自己搭进去了,那就真的完蛋了。
而且,她还得想个办法,让傅子恪先离开唐国,至少是离开唐国皇宫再说。
要不要和萧陌联系一下?嗯,他大约也跟着来了,还是等他和傅子恪分开后再联系吧,免得这个蒙古大夫又扛不住事儿,把她再出卖一回。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磨了磨牙。
萧陌那厮也太没有革命精神了,自打她第一眼看到林嬷嬷,就觉得很不对劲,那就是说,她前脚才刚走,萧陌后脚就把她的计划泄露给傅子恪了?
这家伙的嘴巴也太大了,一点立场都没有。
幸好自己当初没有把全盘计划都告诉他,要不然的话,他岂不是连自己要去须弥山的事儿都交待了?
躺在寝宫柔软的大床上,夏九歌怎么也睡不着,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换个合作人选。
打开须弥山的封印会要了她的命,她本来是想把接下来去找到破除三生咒方法的重任交给萧陌的,但是这家伙对傅子恪完全没有抵抗力,如果她真的说了,恐怕傅子恪一秒后也会知道这个计划。
可是,除了萧陌,她还能把这件事托付给谁呢?
不知道是否因为心烦意乱的缘故,夏九歌总觉得连今夜的风声也很不寻常,简直有不定时抽风的嫌疑。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扬声叫道:“金花!”
时间紧迫,只要“玥”到手,接下来便是要去须弥山了,她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可以托付的人,只能先告诉唐逍了。
虽然唐逍对于傅子恪的事,肯定不会像萧陌那样上心,但至少这人一言九鼎,如果他答应了,便肯定会做到……
然而,她一连叫了好几声,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这么一来,事情就诡异了。
唐逍这次来唐国,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所以,他不可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擅离职守的,就算是临时上茅厕,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有回应。
再说了,就算是唐逍不在,那寝宫里的其他侍女呢?不见得都睡得像死猪吧!
夏九歌缓缓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地走到内殿的殿门处,扒着屏风的边沿往外瞄了一眼。
外殿守夜的侍女们或坐或卧,一个个都紧闭双眼,安静得不像话,显然是非正常昏睡,而她们中间,并没有唐逍假扮的“金花”的影子。
难道……是缩骨出了什么岔子,导致他必须要避开这些人去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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