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会意,说明白。
杜皇后思忖片刻,又交代:“这段时间你找人看着静和公主,别闹出什么岔子。”
吴嬷嬷领命,立刻去办。
杜皇后听着殿外蝉鸣,重新侧卧在贵妃榻上,叫人打扇,享受午后难得宁静。
“静和公主……”她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倏尔嘴角扬起冷艳的笑,一个婢女所生的女儿也敢称公主?
若不是当时她身体不适,不能侍寝,怎会把身边贴身丫鬟送到夫君床上。
想到这,她无不讽刺地想,圣上真是不挑嘴,黑灯瞎火,是个女人就上,才干了几天,那丫鬟竟怀孕了。
怀孕--每每想到这两个字,她心里恨意有增无减。
当初洞房花烛时怎么承诺?
一生一世一双人?
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瞧瞧偌大的后宫,各色嫔妃,肥环燕瘦,唯一兑现许诺就是皇后这个权位。
杜皇后揉着眉心想,也罢,一国之母,掌管凤印,协理六宫,只要不动圣上宠爱之人,其他女人生死还不由她说了算。
再说,圣上有死心塌地爱过一个女人吗?
就杜皇后所见,没有。
翻起这些无聊的事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卧薪尝胆。
什么宠爱,只有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权力才是真的。
当体验到权力带来的无限荣光和种种好处后,她再也不想什么情爱,同时明白朝野上那些男人为何明争暗斗,你死我活沉醉在官场游戏里,说到底人心不足,好了想更好。
何况谁又甘愿平白无故诚服别人脚下?
杜皇后看透许多事,想明白许多事,心也硬了,至于手段--。
静和那枚棋子也该出手了。
然而对杜皇后的心思,静和公主一无所知,从她呱呱坠地,长到花样年华,整整十六年,从未听见母后说她一个不字,哪怕长公主挨罚,也没罚到她头上。
她就像任其生长的花草,到底是尊贵的牡丹,还是最普通,却浑身长刺的月季,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分不清。
静和公主殿里传出摔砸东西的声音,听得外面的小宫娥缩在脖子,大气不敢出一声。
一个年长的宫娥听动静,过来,随便拉过一人,压低声音问:“去皇后娘娘那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发脾气?”
小宫娥唯唯诺诺道:“回姑姑的话,奴婢听闻好像公主的亲事被娘娘定下来了,这不……”
她说着,努努嘴,没敢再往下说,免得传出去,吃不了兜着走。
年长的宫娥心领神会,叫守在外面的宫娥都退下,别蹲在外面听墙根,小心吃公主的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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