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她又说:“今天一天,奴婢想明白了,平日心直口快,得罪了人不自知,以后再也不会了。”
顿了顿,她抬头对许翊瑾说:“世子爷,您回去吧,奴婢贱命,不值得您帮,您是主,奴婢是仆,主子高兴有赏是情分,主子不赏是本分,奴婢忘本,活该受罚,您别跟着受累。”
许翊瑾不走。
玉芽求他:“世子爷,算奴婢求您行吗?别添乱了,天色这么晚,那些婆婆妈妈们看见奴婢单独和您一起,不知又传什么闲话。”
她不想一个月的惩罚延续成两个月。
许翊瑾沉默半刻,问:“这些你一个人没问题?”
“有没有问题都是奴婢的事,您别管了。”玉芽不想和他说下去,觉得是浪费时间,有空闲谈,又能多洗一件衣服。
她见许翊瑾坐着不动,过去拉他起来,连拖带拽推出洗衣房,而后关上院门,拼命抓紧时间洗衣服。
然而她真的洗不动了,手掌是麻的,泡在水里没知觉。
玉芽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放声大哭,就是放声大哭。
她想夜深人静,自己躲在洗衣房里哭,不会有人知道,也不需要有人知道。
扪心自问,她错了吗?
没错,为什么冬青会罚?
错了,又错在哪里?
她想到夫人清冷平静的眼神,就很受伤,也笑自己蠢,平日多疼她,终究不过主仆一场,不该要更多。
哭到后来,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她躺在地上,默默流泪,心里默念,衣服洗不完明天接着洗,左不过被粗使婆子骂一顿打一顿,再饿三餐,咬咬牙,坚持一下,一个月很快过去。
最后怎么睡着也不知道。
醒来时,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本应该躺在青石板的地上,却躺在柔软的床上,而床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醒了。”温婉蓉极心疼看着玉芽,“我准备乌梅汤,白粥,小菜,还有你爱吃的糕点,要不要起来吃点?”
玉芽浑身酸痛勉强爬起来,望了眼桌子上的食物,闻到香味,咽了咽口水。
换以前她肯定高兴得直接下床大快朵颐,现在不会,她压住心里对食物的渴望,谨慎道:“夫人,奴婢起床就去洗衣房,不会让您和冬青姐姐为难。”
温婉蓉原打算磨磨她的性子,没想到这一下打狠了,矫枉过正,轻声道:“洗衣房不用去了,我会跟冬青说另做安排。”
玉芽暴晒加上大哭,嗓子又疼又哑,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乖巧地点点头。
温婉蓉摸摸她的头:“你看看桌上的和不和胃口,想吃什么叫小厨房做。”
玉芽看都不看,就摇摇头。
温婉蓉叹气:“你知道昨天谁送你回来的吗?”
玉芽继续摇头。
温婉蓉:“是许世子送你回来的,他说不放心你,一直站在门外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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