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嘴!”杜皇后看向覃炀。
覃炀不认识齐夫人,但齐臣相的威望,朝野上下无人不知,他打心里敬畏三分。
见迟迟不动手,杜皇后也不急,她知道这头恶狼不会轻易就范,唤了声:“来人!”
立刻两个粗使嬷嬷架着温婉蓉进来。
覃炀怔忪一下,捏紧的拳头松了松。
紧接着杜皇后要人送来一碗药,对覃炀笑了笑,指向温婉蓉:“覃统领,这碗番红花专为她准备,你不动手,本宫不勉强,不过她喝下去,会有什么结果,你掂量掂量。”
覃炀不懂医术,但温婉蓉怀孕期间,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大夫细心叮嘱过,他知道番红花是活血化瘀的佳品。
这一大碗喝下去,别说小的,大人保不保得住都是问号。
要么齐家人死,要么温婉蓉死。
覃炀皱紧眉头,他有得选吗?
温婉蓉刚才在帐外听见七七八八,知道杜皇后拿自己威胁覃炀,拼命给他递眼色,示意别动手。
覃炀心知肚明,他今天杀了齐夫人,覃、齐两家关系从此交恶。
一边是三朝元老的太傅文官之首,一边是跟随萧氏一族打天下的武将世家。
杜皇后巴不得他们掐起来。
“还不动手?”她给端药的吴嬷嬷使个眼色。
吴嬷嬷会意,拿起碗,死死捏住温婉蓉的下巴。
温婉蓉挣扎两下,没挣开。
“不!不!”眼见碗喂到嘴边,她拼命别过头。
覃炀瞳孔猛地一缩,握紧手里的剑,一个箭步跨到齐夫人面前,二话不说,把人拎起来大力推到营帐外。
甚至没有听见人死前的哀嚎,没过一会,覃炀重新回到营帐里,寒光剑刃的血未干,血点子滴到到处都是,他脸上、胸前、手上溅满殷红液体,带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温婉蓉捂嘴呕了声,胃里翻江倒海,大力推开嬷嬷,冲出去把早饭全吐干净。
覃炀皱皱眉,没追出去,抱拳向杜皇后复命。
杜皇后的目的达到,自然放了温婉蓉。
温婉蓉不知为什么看到覃炀一身血,突然想起他们在疆戎决战之夜的修罗场,视野所及残肢断臂,绵延几里的战火纷飞,喊杀震天,覃炀手起刀落,杀人如同屠宰畜生般,毫不手软。
她下意识抱住小腹,坐在帐内最角落里,一瞬对杀人不眨眼的覃炀反感至极。
他救她,她知道。
但齐夫人上一刻还在眼前鲜活,下一刻就身首异处躺在寒风中,血流一地。
回来路上,身后响起齐驸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哪怕躲入营帐,依旧听得到哭声,她烦躁地捂住耳朵,忍着频繁胎动。
直到覃炀洗干净手,回来换衣服,她一语不发坐在角落里,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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