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暗里是问皇上能活多久。
钟太医迟疑片刻,眼底划过一丝狠厉,声音一低:“依微臣见,越快越好。”
这一句“越快越好……”,即回答皇后的问题,也表明自己立场。
杜皇后懒懒靠在贵妃榻上,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胜利微笑,淡淡道:“本宫知道了,钟太医请回,务必治好圣上龙体。”
最后一句话,特意正话反说,在“治好……”二字上加重音。
钟太医说明白,起身跪安,告辞。
等他离开,吴嬷嬷进来,笑声问:“娘娘,此人靠得住吗?”
杜皇后闭目养神:“从他踏进坤德殿的一刻起,不已经表明立场了吗?”
吴嬷嬷会意,提醒:“老奴只怕此人,说一套做一套,办事不牢靠。”
杜皇后揉着眉心,不咸不淡哼一声:“他不敢。”
说着,她睁开眼:“上次本宫说,要钟太医的小儿子做六皇子陪读一事办得如何?”
吴嬷嬷恭敬道:“娘娘放心,一切办妥,现在每日辰时不到接孩子进宫,午时送回。”
杜皇后重新闭上眼,好似无意道:“本公不信钟太医敢拿他儿子性命玩笑。”
吴嬷嬷连连附和,拍马屁说皇后英明。
杜皇后不吃这套,抬手要她打住,又交代:“你明儿去跟长公主说,要她最近少与那只野狗来往,别误了本宫大事,节外生枝。”
吴嬷嬷说明白。
有杜皇后亲自监督,长公主果然近段时间未找丹泽麻烦,连面都未见。
丹泽也放松许多,一门心思扑在大理寺的公职上,想干出点成绩。
然后温婉蓉借他的书,他一律回绝。
丹泽不懂女人孕事,但冬青那次说温婉蓉还有几个月生产,他大致算个时间,好像月份很大了,他不愿深想,也不想给她添麻烦。
温婉蓉看他拒绝,没再勉强。
她现在的生活除了吃喝睡,府里上下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覃炀这段时间也尽量不招惹她。
不过温婉蓉发现覃炀似乎心情不错,有时在堂屋,就听见他哼着小曲,从院门一路唱进屋。
她忍不住笑他:“改明儿你这个当爹没威严,不能怪别人。”
覃炀累了,脱了外衣,裹着银狐里的毯子,躺在摇椅上得瑟:“老子当爹不能哼曲了?谁他妈规定的。”
温婉蓉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吃糕点,顺便喂他一口:“难得你高兴,遇到什么好事?”
覃炀跟懒骨头一样,晃着摇椅,吃完还要温婉蓉喂:“好事谈不上,就发现被牵扯的不止老子一个,心里平衡。”
温婉蓉把糕点盒子放他身上,要他自己拿,无语道:“你整天在宫里就琢磨这些事啊?够闲的。”
覃炀一口吃两块糕饼,还嫌分量太少,鼓着腮帮子道:“皇宫就那么大,天天巡,能巡出个花来?再说皇后把御林军统领这重要的位置给老子,老子不负重托,别说外人,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像谁听不出他正话反说。
温婉蓉推推他的头,懒得搭腔歪理邪说,起身进里屋。她一走,覃炀从摇椅上起来,跟着进去:“哎哎,你就不想听听宫里最近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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