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炀闪出一个念头,他先前在温婉蓉被刺的时候有所怀疑,但老太太说祸从口出,别乱说话,他心里留有问号。
再想牡丹,他和她关系不错的那阵子,牡丹对他的好,不像装出来的。
他有时无聊,跑青玉阁喝茶,或者听弹琵琶,他不懂这些,就是想和这个女人多待一会。
后来去疆戎,去之前覃炀确实动过给牡丹赎身,娶回府的想法。
谁知半路杀出个温婉蓉,他害她受重伤,再回燕都,娶妾的事不了了之。
似乎整件事来龙去脉就这样。
覃炀前前后后想几遍,实在想不出哪出纰漏,弄出个儿子。
而且都是陈年旧事,他想不通温婉蓉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抓着不放。
覃炀觉得冤,比窦娥还冤,怎么老天没下一场六月飞霜洗刷他的冤屈呢?
他替自己鸣不平。
温婉蓉也够狠心,硬是不让他上车,足足晒了一个多时辰的太阳,三伏天的太阳,晒得死人!
覃炀左叹口气,右叹口气,嗓子不但哑,还疼,咽唾沫都疼。
他趁下属不在,瘫死状窝在太师椅里,什么公文都不想看,什么公务都不想干,寻思赶紧把温婉蓉哄好,然后叫牡丹回她的小宅去,别在覃府晃来晃去祸害人,改明儿两个女人掐起来,他怕……
他不怕牡丹吃温婉蓉的亏,是怕温婉蓉到太后那告状。
大夏天被透骨鞭打,背上的皮不想要了吧……
不知心烦上火还是中了暑气,覃炀头疼脑热,一整天哪哪都不舒服。
然后不到申时,就回去了。
进屋后,屋里没人,他猜温婉蓉去老太太那边照顾飒飒了,便脱衣睡下。
覃炀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就看见八仙桌上豆大的灯芯突突跳几下,一个身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
他伸手抓了下对方的裙子,哑着嗓子唤声“温婉蓉……”
“醒了?”温婉蓉看他神色淡淡的。
覃炀浑身疼,脑子晕乎乎的,估计自己在发烧,翻个身,本想叫温婉蓉倒水,想想算了,自己爬起来,坐在床边,缓了缓,一抬头,一杯茶水在他眼前。
他满眼感激接过去,跟温婉蓉说谢谢。
温婉蓉对他态度不冷不热,接过空杯子,坐回去重新拿起书,边看边说:“躺着吧,一会小厨房药煎好了端过来,你喝完继续睡。”
覃炀心里不是滋味,拉住她袖子一角,沙哑道:“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温婉蓉抽回手,要他别自作多情:“是祖母要我来照顾你,不然坐在这里的就是冬青。”
覃炀知道她气没消,重新躺下去:“你来了就行。”
顿了顿,他怕她走了,急着表态:“温婉蓉,我真没不在乎你,天地良心。”
温婉蓉翻一页书:“你有良心吗?”
“有。”
“被狗吃了吧?”
覃炀叹气:“我怎么说你才信啊?温婉蓉,我承认在疆戎对不起你,但我左背上三道疤,怎么来的?一箭差点穿心,我要不护你,在汴州城就把那几个人收拾了。”
“多久前的事,一年前有吧,我不在乎你,会用命护你?”
“再说安吉,大雪夜我逆风找去找你,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这叫不在乎你?”说着,他看向她,语气诚恳:“中秋我甩了玳瑁,带你一人去玩,叫不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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