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低头浅笑,在宫门口福礼告辞,转身离开。
出宫的路上,她一路走一想老嬷嬷的告诫。
方才一番话到底是私下卖人情,还是太后有意转达。
温婉蓉更偏向后者。
齐淑妃早已不是昔日不受待见的庶出姑娘,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外养子女终究见识少,格局小,这也是老太太为什么一定要把英哥儿接回府亲自抚养的缘故。
姑娘养不好,再不济嫁个寻常人家,可儿子,无论嫡庶,都是血脉传承,老人家怕把孩子苗养坏了。
再说虎父无犬子,覃昱能在极艰难的环境下生存下来,他的儿子天资不会差到哪里,何况牡丹看似娇柔,也是个有主意的主儿。
温婉蓉想了一圈,心里对老太太又敬佩几分,思忖飒飒和英哥儿都养在老太太院子里未尝不是好事,她也可以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为覃家尽绵薄之力。
于是回府后,她麻利找出太后赏赐的团扇,打开红木盒,拿出来仔细端详一番,到底是织造局送宫里的东西,金线细如发丝,却根根分明,纳锦绣艺精湛,就是绣坊最好的绣娘也绣不出如此生动的图案。
难怪齐淑妃会看中这把扇子,温婉蓉把团扇放入盒中,重新盖好,暗暗庆幸,好在一个夏天没拆出来用,不然染了香,就没法拿出去当人情。
晚上覃炀回来,她跟他提了一嘴团扇的事。
覃炀无所谓,在他眼里,什么绣都一个样,不在乎好不好看,只在乎好不好用,扇风凉不凉快。
不过温婉蓉把扇子拿出来给他瞧一眼时,他也不是完全不识货。
“是好东西,翻遍燕都都买不到,你想好送人?”他问。
温婉蓉说舍得,肯定不大舍,一是太后赏的,二来东西好赖谁看不出,齐淑妃想得好东西,难道她就不想?
再说现在恢复皇女身份,好歹贵为公主,衣着行头都有讲究。
换平时,她不必在意,如今:“有舍才有得,你可知齐淑妃为了这把扇子两个月没跟我说话。”
覃炀冷哼:“跟皇上睡几天,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吧!换老子,烧了也不给她!”
温婉蓉嫌他说话没把门:“你在家说话也注意点,别气性一来,口无遮拦。”
稍作停顿,她又说:“哎,如果牡丹这次能顺利进宫,损失一把扇子又如何。”
覃炀别的没听进去,把牡丹进宫的话听得真切,他凑到她跟前,几分怀疑,几分讶异道:“你可以啊,昨晚答应的事,今天就有眉目了,哎,哎,跟我说说,你的主意。”
“不说,八字没一撇。”温婉蓉绕过覃炀,把红木盒子收好。
覃炀跟在后面:“还跟老子玩神秘?”
温婉蓉回头白他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抓人把柄。”
覃炀嘶一声:“你话不对啊,说得好像老子夜里偷鸡,不干好事。”
温婉蓉实话实说:“你和宋执一起,能做什么好事,别说夜里,白天都未必做好事。”
说完,她转身去了堂屋。
覃炀又跟到堂屋:“温婉蓉,老子是你夫君!你诋毁夫君,像话吗?我问你像话吗?哎,你跑什么?老子问你话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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