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炀烦了:“老子小时候就不是那怂样!”
顿了顿,旧事从提:“六皇子为什么死?!就是生性懦弱!皇上至今提都不提,为什么?”
温婉蓉不情愿小声回答:“无情最是帝王家。”
“你不挺明白吗?”
“可我们又不是帝王家。”
“沙场上一样无情!军法处置,只管对错,不管亲疏!”
“你就不能想英哥儿一点好?”
“睡觉吧,睡觉吧。”覃炀不想这个问题没完没了纠缠下去,翻身背对着温婉蓉。
温婉蓉知道他脾气上来了,半晌没说话。
隔了好一会,她挪过去,额头抵在他背上,轻声细语:“覃炀,我觉得英哥儿身世够可怜了,再对他严苛,有失公允。”
覃炀迟迟没动静,她以为他睡了,叹口气,回到自己的枕头上躺好,睁着眼睛,想睡却睡不着。“温婉蓉,他生在武将世家,就得认命。”没一会,覃炀翻身与她面对面,“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英哥儿排老大,且不说嫡长子传他还是传我儿子,覃家男子满十六可以上沙场,刀剑无眼,你不想他第
一次出征活着出去,躺着回来吧。”
温婉蓉凑到他跟前,抱着胳膊,柔声劝:“英哥儿真的年纪太小了,覃炀,要我们的儿子,你如何,我不反对,可是……”
覃炀打断她:“别可是,就这么定了,睡觉吧,等老子忙完阵子,把英哥儿带过来,处几天再说。”
温婉蓉听着没吭声,总觉得这个处几天要处出问题。
她闷闷叹气,闭眼睡觉。
离初八还有三天,牡丹又来过一次,送了孩子的衣物就走了,依旧没见英哥儿。
温婉蓉这次没怪她狠心,在屋里把一摞衣服整理一遍,由小到大,最小的可以现在穿,最大那件估摸十岁孩子都能穿下。
同为母,她猜牡丹一定极思念英哥儿,才抓紧时间做了这么多件衣服,这么多双鞋。
温婉蓉思忖,把英哥儿单独带到自己屋里,将小衣服一件件试穿。
小孩子穿新衣服总是格外高兴,眼睛亮晶晶,围着温婉蓉转,婶娘婶娘叫个不停,难得露出同龄孩子的笑脸。
温婉蓉要他不要到处乱跑,英哥儿说要给曾祖母看看,边说边往院外跑,没看路,倏尔砰一声撞到人,没站稳,向后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地上,疼得哇一声哭出来。
温婉蓉以为他撞到下人,赶紧出来,愣了愣,不知覃炀怎么回来这么早。
英哥儿刚刚应该撞到他,摔地上,然而面对孩子哭,覃炀没反应,一副冷脸居高临下盯着他,游廊经过的下人都不敢上去拉。
温婉蓉心思别摔出好歹,赶紧过去,说句“你怎么这么早回……”,伸手要抱英哥儿,被半空拦住。
覃炀拉开她,对英哥儿沉声道:“哭什么,自己起来。”
英哥儿本来怕他,再看他绷着脸,连哭都不敢哭,满眼是泪地别别嘴,偷偷瞄一眼覃炀,又求救般看向温婉蓉,茫然无措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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