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哥儿重重嗯一声。
出行时,覃炀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马车最前列,英哥儿转过身子,朝温婉蓉挥挥手,大喊:“娘亲!英哥儿过阵子就回来!”
温婉蓉也笑着朝他挥挥手。
她伫立在原地良久,直到马车消失在府邸侧门外,莫名悲哀涌上心头,毫无顾忌蹲在地上放声哭出来,心思,这是造什么孽啊!
温婉蓉以为覃炀最多一个时辰就回府,直到亥时落锁才听见门廊下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她忙开门,将人迎进来。
覃炀身上带着初春夜露,沁凉。
温婉蓉伺候他换衣服,轻声问:“英哥儿走时好点没?”
覃炀换好衣服去屏风后净身,回答:“没哭,就是情绪不太高。”
温婉蓉叫红萼把温好的热水拿进来,她亲自往盆里添水,闷闷叹口气。
覃炀握住纤细的玉手,示意够了,目光却黏她脸上:“我刚才回来听垂花门的小厮说,送走英哥儿后,你哭了?”
温婉蓉淡淡嗯一声,放下铜壶,转身去屏风外,总觉得心空了一块,拿起书听着传来的水响,什么都看不进去。
半晌,她抬头问:“怎么今儿回来这么晚?”
“回来天色还早,我去了趟枢密院。”覃炀边擦手边说,“顺道去趟前锋营找了一队人马紧随其后,护送到樟木城。”
温婉蓉想起小家伙临走时的嚎啕大哭,心里发酸,生出几分怨怼:“你倒是有心,不枉费英哥儿平日那么敬重你这个当爹的。”
覃炀听出她怪他,皱皱眉,一声不吭拿起兵书靠在摇椅上,其实他心情也不好,英哥儿嚎啕大哭闹着不走时,他甚至想发火,想责问温婉蓉怎么教孩子?
一天到晚就知道溺爱,生怕儿子吃一点点苦……
温婉蓉看出他脸色变了变,懒得吵,赌气似的进了里屋,熄灯睡觉。
她睡着时,堂屋还亮着灯,再等身侧塌陷下去,一只孔武有力的胳膊拦腰搂住,熟悉的气息温热整个后背。
温婉蓉迷迷糊糊醒过来,翻个身,下意识躲进宽厚胸膛,忧伤道:“英哥儿最喜欢睡厚床褥,客栈里肯定没家里暖。”
一句慈母多败儿含在嘴边,想了想,换成:“温婉蓉,他迟早会面临恶劣的环境,行军打仗没人伺候。”
温婉蓉轻哼一声,没再说话,本来两人相拥而眠变成两人面向同边。
覃炀困了,懒得过多计较,闭上眼没一会睡过去。
隔天照例卯时进宫,早朝完便回枢密院忙公务,一切正常不能再正常,丝毫看不出府邸发生过任何风波。
唯有议事时,宋执别有深意看他一眼。
覃炀忙,温婉蓉也没闲着,从仁寿宫定省出来,前往人少的甬道,拐了远路去合欢苑。
牡丹一见她来,忙让出上座,叫宫人上茶点,笑着说体己话:“公主,这是内务府送来的新茶,您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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