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自己,齐佑算盘打得精,他虽入官晚,可家里有个金爹时时提点,官场上的道道并非空白,就比如拿下丹泽这块硬骨头,功劳大头一定是上司的,顾忌他是臣相之子,论功折子上定会记上一笔。
只要皇上能看见名字,加上齐淑妃如今有孕,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至于为什么选择丹泽,起因就是温四姑娘的死,大理寺知道太多。
丹泽倚在粗树干上听完,面无表情说句“挺好……”,而后走到齐佑面前,挡住他头顶的月光,居高临下盯他半晌,手起刀落……
当一行人等待丹泽从树林里走出来时,天边已经泛白,借着微微亮光,兰家家兵看清他右手提着的东西,皆倒吸口凉气,一颗圆溜溜的人头。
覃炀和宋执在沙场上看死人看多了,斯通见惯,并不惊讶,相互递个眼色,一晚没白来。
齐佑死了,安心不止丹泽,更安了覃炀的心,否则那小子迟早坏事。
兰家家兵完成任务,领头的急着回去给兰夫人复命,抱拳与三人先行告辞。
临走时,丹泽叫住他,去看了眼昏睡在车里的柳一一,叮嘱几句,才目送离开。
剩下三个男人和几只狼青,宋执看看滴血的头颅,又看看满身是血的丹泽,忍不住多嘴:“丹兄,一会进城,你不是打算明目张胆,提溜一个脑袋走进去吧?”
丹泽没说话,覃炀抢白,指着齐佑的头,沉声道:“斩杀朝廷官员,罪当诛,齐臣相必追查他儿子的死因,你想不出应对办法,别怪老子交你出去。”
语毕,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宋执看看覃炀背影,又看向丹泽,赔笑道:“丹兄莫怪,覃炀的意思……”
丹泽怎会听不明白,打断他,脸色微冷:“我知道,叫他不必多虑。”而后告辞。
结果,原地三人变一人,外加几只大狗。
宋执不屑嗤一声,莫名想飙脏话,寻思这两人有女人也掐,没女人也掐,脑子有病吗?
总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覃炀回府找到温婉蓉时,离卯时不到两刻钟。
“你没事吧?”温婉蓉迎门时,看见袖口上沾的血迹,蹙蹙眉,紧张道,“有受伤吗?要不要上药?”
覃炀顺着她的目光抬了抬手,活动自如,笑道:“没事,不是我的血。”
温婉蓉悬了一整晚的心放下去,捂了捂鼻子:“热水备好了,你快洗洗,一股子什么味儿。”
“什么味?”覃炀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襟,喃喃自语,“不臭啊。”
温婉蓉看了眼漏刻,催促:“别管什么味了,洗完换衣服,你该走了。”
覃炀闹腾一宿,杀伐一众人,突然静下来面对白嫩明丽的脸庞,有些不适应,他泡澡时听着屏风外绣花鞋来回走路的声音,心里像猫抓。
“温婉蓉,我找不到巾子。”明明巾子就在泡在水里,他胡乱编理由。
果然没一会,人被骗进来,温婉蓉指着水里,嗔他一眼:“巾子就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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