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也只能指望他了。”齐淑妃低头摸摸隆起的肚子,幽幽叹气。
云裳继续劝:“娘娘,自古母凭子贵,齐臣相也说了,皇后的位置不可能一直空着,如今您是后宫嫔位最高的,六宫掌印指日可待。”
这番话说到淑妃心坎里,她想又怕:“放眼后宫,诞下皇子又不是本宫一人,没了一个兰僖嫔,谁知道明儿会不会又蹦出一个狐狸媚子。”
“娘娘何须灭自己威风。”云裳似有自信道,“前几日奴婢打听了个消息,只怕皇上不会再对来路不明的美人动心。”
皇上对美人不动心?齐淑妃先是觉得好笑,再看看云裳认真的表情,愣了愣,问:“什么消息?”云裳笑道:“奴婢有个小同乡在保和殿当差,他说兰僖嫔出事前,他一连几日值夜后半夜,有天夜里他听见殿内传来哭声,细听之下,就听见皇上对兰僖嫔说,生死由她选,现在回味起来,奴婢斗胆一句,
娘娘莫怪奴婢多嘴。”
齐淑妃摆摆手:“你只管说,本宫何时怪罪过你。”
云裳思忖片刻,道:“娘娘,若兰僖嫔真是皇上心头之爱,您说皇上为何答应我们去处理兰僖嫔?奴婢不敢揣测圣意,只是觉得整件事有点怪。”
经她一提醒,齐淑妃也回味片刻,恍然过来,云裳嘴里的怪,怪在哪里:“你想说这次除掉兰僖嫔太顺了吗?”
云裳听话听音,顺话道:“娘娘也这么觉得?”
这就让齐淑妃不明白了,皇上为何借她的手除掉兰僖嫔,帝王定生死不过一句话的事,何须大费周章?
转念,她又觉得不对,想当初皇上为连根拔掉杜家可以牺牲六皇子,如今借他人之手除掉后宫一个小小嫔妃算不得大事……只是皇上的城府太深,深得让齐淑妃不敢妄加揣测,更不敢当面耍弄心眼。
她想着,想着,倏尔低头盯着自己的隆起的腹部,愁云渐渐浮上眉间。
云裳察言观色,低声问:“娘娘,又为何事发愁?”
齐淑妃不想跟她提及太多,扶着她的手加快脚步道:“赶紧回宫,宣李太医为本宫复诊。”
这头李太医进宫觐见齐淑妃,那头温婉蓉带着冬青抱着飒飒站在城门口,送覃炀出行。
覃炀恋恋不舍,磨叽到最后一刻,摸了摸飒飒软乎乎的头发,才上马三步一回头。
温婉蓉顾不上悲伤,握住飒飒的小胳膊,在空中挥了挥,低声说:“飒飒,快跟爹爹说多保重。”
飒飒似乎听懂大人的意思,尖细着小嗓子喊:“爹爹!保重!”
覃炀回头,朝母女俩扬起大大的笑脸,而后一蹬马镫,策马扬鞭离开。
直到熟悉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温婉蓉才转身回到自家马车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鼻子发酸,忽而暗自垂泪。
冬青看见,忙小声安慰:“夫人,二爷十几岁就随老爷出征,也算沙场老将,这次一定会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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