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后的两天里,有些学生被他们的家长从霍格沃茨匆匆接走了——邓布利多死后的第二天早晨,帕瓦蒂孪生姐妹没吃早饭就走了,扎卡赖斯·史密斯也跟着他那趾高气扬的父亲离开了城堡。
葬礼当天早上,他们起床打包行李,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将在葬礼结束一小时后出发。
他穿上一件朴素的黑色长袍,别上梅林勋章。来到楼上,发现礼堂里的气氛非常压抑。每个人都穿着礼服长袍,而且似乎谁也没有多少食欲。麦格教授让教工餐桌中间那个王位般的座位空着。斯内普已经回到学校坐在斯克林杰旁边,两人低声交谈着。
几乎没有人用餐,悲伤和恐惧弥漫在餐桌上。每个人低头或是拨弄食物,或是盯着食物发呆。菲尼克斯像往常一样,照常用餐。
“你还吃得下?”达芙妮把声音压低的几乎不可听见,让他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耳边微弱地嗡嗡声,是她发出的。
“人死了,还不让别人吃饭了?”菲尼克斯若无其事地说。
“你知不知道,邓布利多死了。”她色若死灰,“谁还能对抗他?也许我们该离开英国了。”
“那也该吃饭——”德拉科捅了捅菲尼克斯,打断了他的话。麦格教授站起身,礼堂里悲哀的低语声立刻平静下来。
“时间差不多了,”她说,“请跟着你们的院长到场地上去。格兰芬多的同学跟我来。”
他们排着队从板凳后面走出来,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斯内普教授站在斯莱特林队伍的最前面,穿着一件鲜绿色礼服长袍。赫奇帕奇的院长斯普劳特教授换上了一件干净整洁的袍子,帽子上一块补丁也没有了,这是多年来,菲尼克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穿着。
当他们走到门厅时,发现平斯夫人站在费尔奇身边,戴着一块垂到膝盖上的厚厚的黑色面罩,费尔奇穿了一套老式西服,打着领带,身上散发出一股樟脑球的味儿。
出了大门,来到石阶上,他们朝着湖的方向走去。他们默默地跟着斯内普教授走向排列着好几百把椅子的地方。椅子中间有一个过道,前面放着一张大理石桌子,所有的椅子都朝向它。这是夏季一个最最美丽宜人的日子。
一半椅子上已经坐了人,这些人各式各样,鱼龙混杂:有衣衫褴褛的,有整洁体面的;有老年人,也有年轻人。有一些他是知道的,其中包括凤凰社的成员:金斯莱·沙克尔,疯眼汉穆迪、卢平、韦斯莱夫人,令他称奇的是,芙蓉也坐在一个红头发男子身边。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古怪姐妹演唱组里那位毛发粗重的低音提琴手,骑士公共汽车驾驶员厄恩·普兰,对角巷长袍专卖店的摩金夫人。城堡里的幽灵也来了,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他们,只有走动时才能辨认出来,在明亮的空气中闪烁着虚幻的光芒。
人们在小声地互相交谈,声音像是微风吹过草地,而鸟叫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人群还在不断拥来。
“你该去了——”斯内普回头小声说。
菲尼克斯环视了一圈,然后朝后面走去——
“他这是要干什么?”德拉科疑惑地问。斯内普瞪了他一眼,示意别说话。
终于,全体人员都已落座。接着,音乐骤然响起,宛如另一个世界飘来的仙乐,许多脑袋都在转动、寻找,带着一点儿惊异。
就在阳光照耀下的清澈的绿色湖水中,就在湖面下几英寸的地方,一支人鱼组成的合唱队用一种奇怪的、听不懂的语言在婉转歌唱,他们苍白的面孔荡漾不定,紫色的头发在他们周围漂浮。它明明白白地诉说着哀痛和绝望。
菲尼克斯打头走在前面,手里捧着白色丝绸垫子,上面放着邓布利多的魔杖后面六个巫师一只手轻放用缀满金星的紫色天鹅绒包裹着遗体周围,他们七个人无一例外都是来自全球各地的一级魔法师。
他们沿着座位中间的过道在慢慢往前走,最后把遗体小心地放在了桌子上,缓缓告退。这时,音乐停止了,一个头发浓密、穿一身朴素黑袍子的小个子男人从座位上站起身,站在邓布利多的遗体前。菲尼克斯没有用心去听,因为悼文他已经提前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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