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江杰云也说了,这个承诺一直有效。等到过一阵子,天气更加暖和一点,店里的生意也不那么忙了,找上一个周末,再结伴出去玩一圈,也是一样的。
不过,当学校把组织出游的地点终于决定下来,并公布出来的时候,学生们的嘴巴差不多都要撇到脑袋后头去了,安然他们几个也没忍住,一阵阵的后悔,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他们真的很想一起请假,去找土财主兑现承诺,大家一起出去游山玩水。
原因无他,学校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当然也许还有方便和省事的想法,把春游的地点定在了定安湖公园。
在锦岭城里长大的孩子们,能游玩的地方本就不像大城市的孩子那样多,从小学起,春游秋游的地点十有**都选在定安湖,交通方便,组织方便,管理也方便。
而且学校嘛,老师们最关心的也不是怎么让学生们玩好,乐好,而是一大早把学生们好好的带出去之后,在日落西山的时候,再把他们一根毛不少的,完整无缺的带回来。
说到底,春游,秋游是必须的,是不能不组织的,对于这种归结到“不得不”之类的工作里的,安全才是第一位,至于其他方面,最后也不过是走一走形式而已,反正拉着学生们出去一趟,再完完好好的领回来,学校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对学生们,对家长们也就算有了交代,正所谓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于是,只苦了他们这些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学生们,从小学一年级起,十次春游,八次半都是定安湖,就算定安湖是仙境一般的地方被这么频繁的游览,也会早早的失去新鲜和兴趣,更何况是这种并非出自学生们自己的意愿,几乎是强迫的,无选择的情况下,无论是谁也会生出些逆反心理来。
安然嘛,多少还好一点,毕竟出了校门之后,在社会上忙着讨生活,哪怕是跟着公司出门去旅游,也还是身在职场,身周围绕的也还是那些复杂的人事关系,跟少年时代的那种无忧无虑,心无挂碍是完全的两种心态。
真论起来,除了正月十五的那一次去看灯会之外,也确实是多少年没有去过了。而且正月十五那回,去的时候也是晚上,又是冬天,从始自至终,关注的也只是花灯而已。
至于吴泽荣这个小宅男,他其实对能不能出去玩,去哪里玩,怎么玩的兴趣并不大,如果依着他自己的性子,还不如让他自己静静的窝在书桌前埋头啃书页子,或是往龙门书店二楼的办公室里一钻,跟钱学礼钱老爷子一起埋进故书堆里翻旧纸头,要不就闷进图书馆或是脖子上挂上相机,满大街的随便转悠,观察他想观察的,拍他想拍的。
最可怜不过就是周芳华小姑娘,一听到今年春游的目的地是定安湖公园,那张挺好看的脸就快皱成一团,伏在桌子上,一副有出气,没进气,双眼无神,时日无多的德性,一字一拖的抱怨着,“救命啊,救命啊,又是定安湖,我们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年年都去定安湖,去得腻味死人了都,好不容易上了中学,我以为终于可以换个地方玩了,哪想到又是定安湖,天啊天啊,我不活了。”
安然被她那一口一个“救命”,一口一个“不活了”逗得直乐,打趣的问道,“虽说是去得频了点,可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周小姐?”
周芳华听了这话,一改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也不趴桌子了,腾的一下,几乎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差点没把安然吓了一跳,可见其怨念何等深重。
“谁说不至于,谁说不至于的!敢情你们小学还能去去别的地方呢。我们可是一年两次,次次都是定安湖,不说我们去得烦不烦的慌,我估计定安湖的青蛙和癞蛤蟆看着我们都腻味死了!”
“不至于,不至于。”安然忍着笑安慰周芳华,“我们周芳华同学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区区蛤蟆,能得见我们周姑娘的芳容,那是三生修来的福份,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嫌弃,活腻了吧?”
周芳华对于安然这玩笑般的安慰完全是提不起一点劲,又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般,再度软塌塌的趴回了桌子上,继续哀嚎上了,少女尖脆的声音简直像是拉警报,“讨厌——讨厌极了——讨厌死了——明明去够了,都去够了,还得去,还得去!!讨厌死了讨厌死了!!!呸,什么春游,什么春游,好容易放个大假,破春游还要占用一天,还要占用一天!!”
安然和吴泽荣对视一眼,互相无奈的耸耸肩,没办法,巨大的怨念简直把小周姑娘变成了人形复读机,借着不断的念叨来发泄着自己那绵绵不绝的哀怨。
江杰云知道春游的目的地后,扬一扬眉,“嗯,可怜的孩子们,祝你们春游愉快!”
与其是在安慰,不如说是兴灾乐祸,反正这位大爷他是肯定不会参加这种活动的。
当然,老师们也不乐意见到他就是了。
安然听了他这假惺惺的安慰倒也没生气,而是特别“善意”地提醒他,“喂,我们春游是一天来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