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恍然,这是从正面出击改为暂时蛰伏了。
在她看来十分难以解决的问题,到他这里其实不过就是转换个战斗模式而已,就像是数学题,她的思路总是直线向前的,而江大财主则会在面对不同的题型和知识点时,适时的转换思路。
“说到这里,有件事我还得拜托你。”
江杰云这话说得有点严肃,安然的心跟着提了起来,立刻披着棉被正襟危坐,“什么事?”
看着安然那一脸“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的表情,江杰云那难得换上的正经腔调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转眼间便是眉眼含笑,站起身打开灯,走到餐桌边,从桌面上翻出一封信,交到安然的手里,“还记得苏朗南吗?”
安然毫不犹豫的点头。
比眼前这个未来本城第一土财主还有名的胆大包天之辈,十几年后,锦岭城里上到九十多岁的老头老太,下到呀呀学语的三岁小童,对那位爷的大号都是如雷贯耳,想她安然区区一平淡无奇的小老百姓,对那等传奇人物,真是想忘都难。
她知道这几年江杰云一直跟这位未来的黑社会头子私下有所往来,而且交情似乎还很不错。只是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还会有事要找苏朗南。
“说起来,这次我把他也给连累了。只怕他最近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江杰云眼里掠过一层阴云,他受不了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让朋友们吃苦受累,在这一点上,那个混蛋算是正经的戳到了他的逆鳞。
然而,在他的朋友之中,由于身份的关系,苏朗南绝对算是十分特殊的一个,因此在处理与他有关的事务时,谨慎总是要放在第一位的,尤其是现在将要与他打交算的是安然,同样是他所有朋友里最特殊的一位。在对待她的问题上,他拒绝任何意外的可能,哪怕事情因此延缓,陷入被动,他也不想让她冒一丝一毫的风险。他拿出少有的严肃态度,目光牢牢的锁住安然的视线,确保自己说的一字一句都被她认真对待,“如果在我走后,他上门问起我是不是给他留下什么消息,你就把这个给他。你要特别记住,如果他不来,或是来了不问,你都当没有这回事,知道吗?”
在态度问题上,安然从来不会让江杰云失望,绝对的听话,她自认不聪明,所以在做人做事上,最大的原则就是不自作聪明。他说一句,她点一下头,幸亏一共没几句话,否则非点成磕头虫不可,“放心吧,我一定按你说的办。”
极郑重的接过信,放在手里细细的看了一下,十分普通的牛皮纸信封,是他们自己的办公用品公司里的货,信封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写,也未封口。信大概不长,因此信封虽然摸得出是装了东西,厚度却很薄。然而,在这种时候,又是交给那样一个人,安然觉得手里的这封信并不如实际重量那样的轻飘,没准上面也应该装饰上几根鸡毛,以示其关键和重要。
安然那认真的瞪圆了眼,绷着脸用力点头,又乖又听话的样子,让江杰云止不住的想笑,直觉得这丫头怎么能这么可爱,简直没治了。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修长的手指滑过她顺滑柔软的发丝,这个经常对她做的表示亲昵的动作这会儿却让他感觉有几分不足,恍惚间他想起他们之前的那个拥抱,那样的紧密无间……
安然因他停滞在发间的手指而半仰起头,看到他一脸恍惚的怔怔出神,还以为他又想到了什么事,轻声询问,“江杰云?怎么了?”
“没事。”江杰云眨眨眼,回了神,手指接续之前的动作,揉了揉她的头发,嘴里又没了正经,“来,安小然,乖宝宝,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回头哥哥给你从帝都买回来。”
安然懒懒的斜他一眼,以此为表达对他这种幼稚腔调的不屑,然后用事实来表明,她是如何滴理智成熟,“少说那些没用的。你到了帝都,安顿好了别忘了给家里来个电话,省得大伙担心。要是有好消息,也记得事先通报一声,没准卓子和小胖也能提先刑满释放。”
这最后一句当然只是出于美好的幻想,不说江杰云这一去希望渺茫,就算是真的卓有成效,得到翻盘的机会,帝都距离锦岭天遥地远,哪怕现在通讯手段先进,可事情的发展也要遵循客观规律,破坏只在倾刻之间,重建却需要一步步的来,所谓的成效也绝不会传递得那样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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