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把江杰云昨晚讲过的话又向父母重复了一遍,不同于江杰云当时那种淡漠的叙述口吻,即便已经消化了一天,安然在讲到某些情节的时候,依旧忍不住声音发颤,眼眶泛酸,需要停下了深吸上两口气,才能将情绪平复下来。
那三个家伙这些年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李彩凤就不用说了,听得连连抹着眼泪,叹着气放下筷子,挥了挥手,还吃什么饭啊吃饭,心里难受还难受不过来呢。
安国庆一大男人,倒不至于跟老婆女儿一样掉眼泪,却也听得叹息不已,饭吃也不下去了。
至于安大厨本人呢?
她又陪着老妈掉了一回眼泪,当然也没心情吃什么宵夜了。
一家人情绪不高的收拾了碗盘,安然随后向父母通报了江杰云的电话内容,安国庆笑叹,“杰云这个臭小子,就是心细,下午的时候,他都已经来过一遍电话了,等你回来又来了一遍,估计是怕你挂着他。”
李彩凤擦擦眼晴,也想起江杰云已然打过电话这茬儿来了,又拿眼去看女儿。
安然正忙着要去呵护她那张这两天倍受折磨的脸皮,几乎没怎么注意自家老爸说了什么,随口应了一句,就一门心思地跑到卫生间里专心致志的臭美去了,她这副没心没肺的德性,又引得李彩凤暗暗地一阵摇头。
第二天晚上,差不多同样的时间,安然再次接到了江杰云的电话,人已经在帝都住下了,下午的时候,出去跑了一圈,开始准备着手打探消息了。
不同于安然当初认为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江杰云其实在帝都也并不是一点关系人脉都没有的。
他虽然没有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的料想到会发生眼下的这种情况,但对于帝都方面却一直没有放松关注和准备,借着各种机会,也着意结交了一些朋友。
不过,由于顶着私生子的身份,他所能结识交往的大部分关系都属于上层圈子的边缘化人物,缺乏足够的力度和畅通的渠道。
不过,也总算比真正的两眼一摸黑要强上许多。
安然听到这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已经看到希望就在前方,说得更托大一点,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她的盲目乐观并不是因为她已经预知了未来——说实在的,她对自己记忆中的未来还是挺没底的,这份信心更多的是建立在对江杰云的信任和了解的基础之上。
这些年来,她旁观着江杰云一步步的建立着自己的各种关系人脉网络,以他的个人背景和年纪,在这个过程中,其实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各种坷坷绊绊,一筹莫展的事也是时有发生,但他善于抓住一切看起来不可能或是稍纵即逝的微小机会,反应敏锐,且富于想象力,往往能兵出奇招,取得意想不到的成绩。
照安然看,想要对付江杰云这类人,必须出奇不意,扑上去,抡圆了,一板砖就狠狠的拍死他,绝不能想着享受什么折磨对手,看着对手垂死挣扎,痛苦不堪的快感,因为还没等你享受多少长时间,这厮就已经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用过人的战斗力和行动力迅速地扩大战果,成功翻盘,反败为胜了。
总之,千万别让他有喘息的时间,也千万别让他得到机会,只要留下一点缝隙,这个看似已经被踩在脚下的家伙生命力极其强悍,有如碾不死的害虫小强,刚才还一副出气儿多进气少的倒霉德性,转眼便又能生机旺盛的活蹦乱跳。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转悠了一圈,安然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点喜意,“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的等待我军胜利凯旋的好消息了,不用再总是提心吊胆的了。”
江杰云在那面听着倒是有些讶异了,油腔滑调的诉说着自己的“压力”,“安小然同志,没想到党组织对小生这样的信心十足,真是让我不胜惶恐啊!”
安然才不认为自己那点小小的盲目信任会给他造成什么不堪重负的压力,“少来,我信你才有鬼!”然而,下一句话,到底是还是转换了语调,温和平缓,端正坚定,“我相信你,只要你不着急不慌张,静下心来,抓住机会,就一定可以成功翻盘。他现在给了你喘息的机会,就已经棋输一招,失了良机。我觉得现在只要你稳得住神,就绝对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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