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温柔的不是她的动作,而是她的行为本身,更是他这一刹那的心情。
最主要的是人对。
人对了,心里的温柔也就自然而然的生了,既不会觉得装B,更不会觉着矫情。
江杰云一边翘着嘴角望向安然一边默想着。
有时,看到这一幕,他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恍惚感,与记忆中的某一段相重合,就像是原景重现。
后来当他接过安然递过来的汤碗时忽然想起,还真是。
在他们初初相识那年冬天,安然的厨艺才刚刚开始修炼,迷上了煲汤,因着彩票站的厨房狭小逼仄,便总是坐在旭日网吧厨房的餐桌前学习,灯光晕黄柔亮,灶上也是这样慢火温煮着一锅香浓的汤,水气氤氲着……
那样的画面温暖了一整个冬季,无论是寒风,还是大雪的夜晚,艰难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哪怕再冷再累都骑得特别有劲儿,因为他知道,家里必然有一碗热汤和一个微笑的人在等待着他。
借用一下安然的论调,她实在是太好,也许那时的他就已经对那幅画面那个人起了贪念,想把这个人珍藏在自己的心里,在她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前分别加上彼此的所有格,把她变成自己的,也把自己变成她的。
在以后长长的岁月里,每一个清晨一醒来都能看到她的笑脸。每一个黄昏和深夜,因为这个人,再多的疲惫,再多的奔忙都在回家见到她这一刻离自己远去。
无论这世界有多大,无论人生的顺境还是逆境,无论他的事业成功还是失败,她都在这里,向着自己回首一笑。
正思想间,安然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果然如同他心中所想的那样,朝他一笑,“回来了?我怎么没听到你敲门?”
“正好婶儿上楼,放我进来的。”他大步走向她。
“外头热吧?看你这一身的汗,怎么不去洗一洗?”安然站起来,伸手搔搔他汗湿的头发,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拨弄着他湿漉漉的发梢,带着无限的亲昵和温柔。
因为我想马上见到你!
江杰云微笑着闭上眼,一边享受着她的抚弄,一边在心里默默回应,然后嘴上却应着,“好,这就去。”随即又吃兴大发的抽抽鼻子,赞扬,“好香。”
安大厨同学一点都不禁夸,立刻得意起来,扬了扬下巴,抿着嘴角小哼一声,“那当然!”
江杰云看到该位同学身后那根无形尾巴翘在半空里,慢慢悠悠,洋洋自得地来回招摇着,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弯身侧头在她的脸颊上用力啃了一口,依旧夸,“好香。”
被安大厨回敬了一句,“好臭”,该洁癖份子这才笑吟吟,脚步轻快地转身走向对门自家的浴室。
说起洁癖份子洗澡这事,总是让安然这个臭美份子自叹弗如,甘拜下峰,不服不行。
别管多忙,多累,多缺少睡眠,哪怕是冬天,这位爷都要最少一天两遍的洗,可每次洗起澡来却依旧是格外的仔细,幸好手脚利索,否则指不定得花多少时间。
安然闭着眼想象了一下,总疑心这位是不是把自己的皮剥下来,然后放在搓衣板上,厚厚地打上沐浴露,卖力地来回搓洗干净了,再抖一抖披上,就跟小说电影里的鬼故事似的。
只不过那个鬼是画皮,他是洗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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