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看到朝堂乱了,他也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思,并不想制止。
这些人的尿性他太清楚了,不上朝吧,说朕懒政,上朝吧,为点子事争吵不休,把个朝堂当成了他们的角力场。
眼见东林党跟齐浙楚三党参与争斗的人越来越多,朱翊钧没有生气,却是越看越热闹。可就在此时,他捕捉到了王兴那一丝苦笑。
朱翊钧心中一动,心想,王兴这小子向来有惊人之论,况且这小子曾言不群不党,若是有党,也是帝党,看来,他才是跟朕一条心。看他在苦笑,莫非他又有什么惊人之论?
朱翊钧正在考虑是否让王兴说说心中所想,就听方从哲恼了,大声斥道:“都住口!”
他这一声出口,争吵的人顿时静了下来。
“此乃朝会之所,何等肃穆的地方?值此国家危难之际,皇上昨夜一夜都没有好好休息,尔等不思建言建策,为君分忧,却在这里争吵不休!方某真是羞于与尔等同殿为臣!”方从哲平时是个老好人形象,此时也被气得脸皮发紫,嘴唇直哆嗦。
“呵呵呵,方爱卿,何必生气?朕就觉得很有意思。让他们吵吧,最好打起来,朕的朝会变成了全武行,那多热闹啊?是不是?起居注上记上一笔,杨涟的胡子被亓诗教抓掉了几根,姚宗文的头发被左光斗捋下一撮,如此等等,让后世之人见了,肯定觉得特别有意思。众位爱卿,你们说是不是?”朱翊钧冷笑了两声说道。
嚯,想不到皇上居然还有冷幽默的一面,王兴听了不禁萗尔一笑。
“皇上,臣君前失仪,请皇上治罪。”听了朱翊钧的话,杨涟、亓诗教等不禁冷气直冒,他们不怕皇上杖责,却真怕在史书上留下如此恶名啊。所以,两边人等连忙跪下叩头请罪。
“罢了,平身吧。”朱翊钧挥挥手,令他们都起身。
“皇上,刚才臣说李尚书的话有些过激,但臣不改初衷:建奴猖獗,不伐不足以扬我国威。其虽悍勇毕竟人口财赋不足,无法与我大明相提并论。臣力主出兵,望吾皇体察臣心。”其他人都起身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了,而亓诗教起身后并没回去,而是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
“皇上,臣附议。若皇上不嫌臣才具不足,臣愿自荐请兵前敌,只需给臣五万精兵,臣定能扫荡巢穴,一战成功。”兵部右侍郎杨镐出班奏道。
王兴听了,又是暗笑,现在出不出兵都没决定下来,你就请旨领兵,还五万精兵?给你十万二十万你都打不赢。
杨镐字京甫,号风筠,河南商丘人。曾经参加过朝鲜抗日战役,前期打得很好,将日本人团团包围。后来因为他和已故辽东总兵李成梁的五子李如梅关系莫逆,不愿意其他将领立功,使日本人得到了喘息机会,待日本人的援军一到,又仓皇逃跑,致使战役失败。
杨镐回国后被革职,前几年靠上了齐党,才又重新回到朝堂,担任了兵部右侍郎。
……
杨镐陈奏以后,以亓诗教为首的齐、浙、楚三党纷纷出班表示附议。
一时间,主战之声甚隆,这些人也都支持杨镐出任征讨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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