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的反应非常快捷,几乎是张大猷话音刚落,他就应声问出,而且,不但反击点抓得准,对仗还很工整,简直就跟对对子一样。
最要命的,还连讽带骂暗暗将了张大猷一军。
是啊,丈人是人,所以从人,你可以把此“丈”,写成彼“仗”,那大猷是不是犬?如果按你的理论,只要从犬就就是犬了?
这是典型的以其人之矛,攻其之盾。
“哈哈哈……。”围拢来的学子哈哈大笑,笑张大猷强词夺理之下,自取其辱,同时也为督帅大人的捷才敬佩不已。
再看张大猷的反应,王兴真是佩服死了,这家伙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换作旁人,肯定会羞得无地自容,掩面遁逃而去,可是人家脸色红了白,白了青,愣是没有低头害羞的意思。
“张大猷,你还别不服,观你书法,中锋无力,显然外强中干,行笔看似潇洒飘逸,实则轻浖无羁。如此治学,秀才功名是你的极限,那还得看主考官是否瞎眼;如此处世,莫说守成,你家祖业不被你败光就不错了。”王兴看他颇有不服之意,于是很刻薄地评开了他的字。
呸,就你这样的,还敢说我们招考不公?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勇气?王兴心道。
王兴刻薄的话跟刀子一样,把张大猷的自尊心一下子给剜走了。
后面看热闹的学子当中,自然也有张大猷的同窗好友,他们想不到王兴如此有才,如此有眼光,一下子就戳中了张大猷的软肋。
他们怕张大猷经受不住这种羞辱,担心他一旦被人戳破曾经引以为傲的才子外衣,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会不会就此疯了?会不会回家就上吊?
可是,他们都低估了张大猷。
张大猷回过身,扫了一周身后的学子们一眼,正色道:“你们笑什么?王大人是状元及第,是帝师,能得到他老人家指点是我张大猷的荣幸,你们想让他老人家指点也得有这个机缘啊?!”
王兴一听,差点吐血:尼玛我才二十岁好不好?怎么就成了老人家了?你哪只眼看到我是指点你了?我那是笑话加讽刺好不好?有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吗?
没等王兴反应过来,人家张大猷回过身来,已经双膝跪倒在地:“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张大猷的动作,不但让王兴大吃一惊,跟来闹事的学子们也是感到无比震惊!
这哪跟哪啊你就口称老师?脸皮要不要?说好的清高呢?
“张大猷,你这是干什么?”王兴连忙问道。
读书人是有见官不跪的特权的,除了天地君亲师,任何人也不能让清高的读书人双膝跪倒。
“学生在拜师。”张大猷道。
“本帅哪有答应收你为学生了?”王兴道。
“一字之师也是师。”张大猷跪伏在地不起身。
“三思而行而后行。”王兴下意识地顺口给他对了一联,说完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我特么是不是对联对上瘾了?这岂不是说让他考虑清楚再拜师?真是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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