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导演在工作的时候,最头疼的就是遇到戏霸,黄健鑫现在就遇到了这种事,而且他头疼的程度还要扩大三倍,一场戏就遇见三个戏霸,这T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好在让这三个人凑在一起也就这么一场戏,真要是再来几次的话,黄建新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裂开了。
这场戏拍完,仨人暂时没有别的事儿,就凑到一起聊了起来,都是圈儿里的大咖,都是演技派的代表人物,共同的话题有很多。
以前宋铮一直以为陈到明是个很难接近的人,结果在来的路上,两个人接触过后才知道,人家那是内秀,才不是清高,熟悉了之后,就能感觉到,和他在一起,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他的话不多,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聒噪,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淡。
作为演员,陈到明也值得每一个同行尊重,在这个越来越浮躁的圈子里,陈到明绝对是那种难得的一门心思就放在表演上的好演员。
之所以这么说,首先就是因为,陈到明从来不轻易的选剧本,是那种真正的不会轻易为了钱而动摇的演员!
这个可能是在所有圈内演员中比较特殊的一个人,他演的戏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接的,而且每一部戏都要在剧本上有所改动,在影视界做事如此认真的可谓少之又少。
另外,陈到明演的任何一部戏,都不会轻易的把角色泛泛化,他的每一部戏都要有一定的内容,而不是单纯的为了一个搞笑、刺激、过瘾来做的,而是深入人心的。
他演戏演的都是角色,而不是在作秀,现在的影视作品里,能看到很多作秀的演员,但是陈到明从他的第一部电视剧《末代皇帝》开始,他就没有单纯的把这个人物只是完成了什么给叙述了出来,他不单纯是在演戏,而且是在演好每一个人,所以一般人看他的戏需要有一定的水平才能看懂,因为他演戏需要有一定的文化底蕴。
再有就是陈到明在剧组力从来不会随声附和,经常与导演争执,这并非什么意气之争,而是真正的在对表演这门艺术负责。
总的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说明这个人对这部戏有他自己的思考,而不是单纯的导演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而是他的想法一定要和导演去沟通,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那么简单!
因为导演是一个电视剧的主心骨,演员是作为导演的副手,如果要是演员要给导演提意见,那是有着相当出色的经验的人,才能够让导演接受的,因此陈到明在这点上来说是一个负责的演员。
关于他这个人,宋铮虽然接触的事件不长,却也有了一番他的评价,陈到明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好人、一个正人,一个为了一部戏能够付出真感情的人,一个为了自己的事业需要缜密思考的人。
这样一个人,即便是男人面对他,也不会心生嫉妒,最强烈的感觉就是欣赏,发自内心的欣赏。
如果说陈到明是一杯水,平平淡淡,却能让人回味无穷的话,姜纹就是一杯烈酒,他在中国影坛,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他是被普通观众、影迷、知识分子,还有官方四位一体“热爱”的导演。然而他又被称为“荷尔蒙的代言人”,像是斯拉夫或者拉美人种混血中国,电影里混杂着粗野、流氓、玩世不恭、纵欲却又空虚的味道,智商及价值观上的优越感渗透在他作品的每一帧中。
想要了解姜纹这个人,当然避不开他的身世,他和王硕、崔建等人一样,都出生于军队大院,属于类权贵,或者接近权贵的家庭,有着天然的政治和生活境遇的优越感,同时也获得更广泛的知识渠道,所以当整个乌托邦愿景被迅速置换为金钱第一的实利主义时,有着足够的落差让他们幻灭,而他们的知识背景,又能让他们玩味与酝酿出悲观主义的花朵。
就像崔建用摇滚呐喊出惶惑与愤怒,王硕用不正经对抗着理想坍塌所带来的空虚。必须要承认的是,他们的这种惶惑是贵族式的,有足够多的拥有,才能支持这种破灭之后的错愕。
姜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崔建和王硕的结合体,他同时兼具批判与温柔两种素质,他强悍又脆弱,他严肃又绝对不放弃油嘴滑舌的乐趣。
在他最个人化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和《太阳照常升起》里,人们能看到革命美学与个人伤怀的美丽结合。
马晓军等人提着板砖在国际歌中骑自行车前行时,对革命的崇拜与反思同时出现在这个画面中,它是浪漫与残酷的双飞,是陶醉与虚无的并置,是牛逼与傻逼的双重表演。
而《太阳照常升起》最后沙漠里的狂欢同样如此,这种近似乎库斯图里卡的放荡,有着理想行将破灭的悲壮,也有着那种高潮到死的深刻伤感。
简单地说,最高级的革命叙事,多少有点儿暴力美学的味道,而姜纹的电影,应该是其中的最高级者,它同时有着迷醉与痛楚的味道,放荡与纯洁在一瞬间融为一体。
也正是这种贵族意识和见识,让姜纹成为对群众最为严厉的批判者,姜纹最特别的地方也在这里,他显然没有那种伤感的人道主义色彩,他反而有着尼采那种拿着皮鞭鞭策众生的狂傲。
《鬼子来了》是对民众最为尖刻的嘲讽,马戏团似的节奏所描绘出的是一群怯懦得可笑的可怜虫,他们被欲望、短视所支配,计算周全却步步逼近死局。整个电影,变成了一群蠢蛋的狂欢,他们在自己的算计中走入绝地。
在《让子弹飞》里,群众是鹅城的那群呆鹅,他们见利忘义,没有承担,在危险面前束手束脚,亦步亦趋,但在利益面前,又厚颜无耻,恣意张狂。
那部被很多人批的《一步之遥》里同样如此,那些围观者,如同嗜血的苍蝇,他们吞咽着别人尸体,酿就的香艳八卦,没有任何愧色,反而像是正义在手的法官,他们总是有着特异的能力,用精神胜利法,成为这个世界人畜无害的圣人。
与对群众的严苛相对应的,是他对那些“遗老遗少们”深刻的执念。
《阳光灿烂的日子》是一个革命小将血色残阳的春梦,一大群人的悲剧成了一小撮人青春荷尔蒙的祭奠场,一个宏大惨烈的时代,成了理想主义梦碎的陪衬。
《太阳照常升起》同样如此,从南洋回来的乌托邦梦想家,风流倜傥雄姿英发,却在真实的运动中香消玉殒。
《让子弹飞》里的张麻子是一个伪装成土匪的理想主义者,可惜的是,民国初年改天换地的建国伟略,一瞬间变成争权夺利的斗兽场,于是他只能用做土匪这种行为艺术来调剂他的苦楚。
至于《一步之遥》,马走日是真正的清朝遗老,面对那个改朝换代之后的时代暴发户,他把自己装扮成大骗子,在游戏人间中麻醉自己,最后在生死游戏中,他却无奈酸楚地发现自己比自己预想的要高尚。
细想一下姜纹的所有电影,其实都在讲自己的那点心事,那个正统红孩儿的伤感。有意思的是,姜纹的这种骄傲,成了有些人喜欢他的原因。
粗略来看,姜纹的粉丝可以分这么几类:有喜欢他的雄性气质,觉得他很男人;有社会精英,对他领导众人睥睨众生的气势感同身受;有真正爱电影的影迷,觉得他有才、文艺、深刻;有围绕在周围的利益共同体,依靠他为生,或希望有朝一日和这个能拍叫好叫座电影的稀有物种合作;有部分骑墙头的观众,随大众舆论一边倒,当然,也有不少同行,宋铮就在此列。
就像宋铮一样,姜纹成为神似乎是一种必然。在这个阶段,像陈恺歌、张仪谋、冯晓刚等大导演已经露出疲态,宁皓、徐峥这样的导演有号召力,却并没有受到有足够分量的专业奖项肯定,大家都特别想找到一个能经受起影评人挑剔,又有票房号召力,说出去不丢人,又可以赚钱的导演,用这样的标杆来衡量,在中国内地,这个人只能是姜纹,至于宋铮,他现在已经走出中国,进军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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