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中年男人背对着门口静默坐在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想清楚了吗?”慕世明没有回头,问道。
“终于有时间见我了吗?”瑞泽走近房间,笔直的站在他身后质问道。
慕世明回头看了瑞泽一眼,缓慢站起身来,眼神冷清的凝望着他,“有急事吗?”
“为什么要把初薇邀请到圣舞?”瑞泽开门见山的询问道,即使知道也许这次的问题回像前面几次一样得不到回答,可他还是要问。
慕世明手指交握,揉搓着,走到瑞泽面前的书桌前,坐下了。
“你现在还有闲情逸致问这样的问题?”慕世明有些诧异的问道,随后把一沓商家解约的合同丢到他跟前,“你干的好事!你为了夏初薇把和我们合作多年的公司关系够搞砸了,我到底什么时候给了你随便处理退学这样的权利?你这是在公开和我挑衅吗?慕瑞泽!”
慕世明提高了分贝,责怪意味明显的叫着他的名字。
瑞泽低下眼睑,瞟了一眼书桌上的合同,说道:“逼我做着这一切的不是爸爸您吗?”
说的那么不以为然,那么理所当然。
“你也许忘了一件事情!”慕世明看着他温柔的眸子里渐渐只剩下冷清,提醒的说道:“爱墨和你的订婚仪式就在下个月初,而你却为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生,要和爱墨解除婚约。你还敢说是我逼着你做的这一切吗?”|
慕世明愤怒的质问着瑞泽。
“我说过我不喜欢爱墨”
“由不得你!”慕世明坚决的打断了他,“瑞泽,你不是第一天来到这里,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圈子。你见过多少人的结婚是因为喜欢,是因为爱!为了什么,你或许应该很清楚。”
“慕家一定要用这种联谊结婚的方式来巩固地位吗?”瑞泽手指紧握,眉心狠狠皱起。他不解,慕家完全可以不用这样的方式,别人巴结他们还来不及,为什么要让他和爱墨订婚,比爱家有权有势的不会少。
为什么要用这样限制他幸福的方式!
“不是爱墨,那更不会是夏初薇!”慕世明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凝视着他。
瑞泽没有作声,转身离开了书房。
他静默坐在客厅,面色清冷的看向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哥!”瑞希站在沙发后面,无助的声音唤着他。
瑞泽就像没有听见一般,静静的坐着。
“哥不会不明白,为什么夏初薇会来圣舞。爸爸那样做只是为了牵制你,你为了她愿意留在那个小县上。那里什么都没有,怎么能比得上我们家。哥,你跟爸爸认个错,你们不要在闹别扭了。”瑞希极力的劝道。
那里什么都没有!是啊,那里的生活确实没有这里舒适,交通没有这里便利。可那里有照耀他的阳光,刺眼的阳光。
“爱墨姐姐有什么不好,你真的要为了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夏初薇反抗爸爸吗?”瑞希撅起小嘴,瑞泽这样不搭理她的情况又要出现了吗?这样的情况是多少年前才会有的场景啊!
瑞泽没有作声,直径走上二楼,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的灯光明亮四射,他拿开书架上最上面的一本书,书下面压着一张保存十分完好的试卷。
他坐在书桌前,静静的看着那用钢笔工工整整在作文面写着的题目——我的爸爸。他顺着作文边框看了下去。
我的爸爸是一名工地工人,可是这一年我的爸爸却再也听不见我呼唤他的声音,我也再也不会听见他亲昵的叫着我的名字。
他脸上总是会带着温暖如阳光的微笑,我喜欢那种微笑的弧度,好喜欢那种微笑的脸庞。有一天,我看见爸爸闭着眼睛躺在一具长长方方的容器里“睡觉”,我叫他,我扯着嗓子的叫他,可是他始终不回答我,印象中的爸爸不是这样的。
我一定是做了错事,爸爸才会不理我。所以我每天用功的学习,每天按时去跆拳道馆里练习。师兄们都说我很厉害,可是爸爸还是没有醒来过。我蹲在爸爸“睡觉”的地方,客厅里没有人,忽然我眼角有液体滑过,我用力的擦了擦,我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那样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我听到了,听到了妈妈整日整夜哭泣,姨姨们都说这同样一句话,人死不能复生。爸爸死了吗?人死不能复生是什么意思,对于刚刚上二年级的我好难理解。
我想你了,我的爸爸,你会回来的对不对!我会一直等你回来,我和妈妈需要你!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跆拳道,因为那是你最喜欢的一项竞技。
等我优秀的站在领奖台上时,你为我鼓掌好不好,站在台下大声骄傲的说,你的女儿夏初薇是最棒的!
瑞泽看着那一字一句,心头莫名的一阵心痛。那种感同身受的疼痛!
“车祸死掉的吧!”
“可怜了这两个孩子。”
“不是被*谋杀的吗?”
客厅里,大人们都穿上了黑色的一套。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你看那小男孩,长的挺清秀的,就是听说不说话,妈妈死了就变成哑巴了!”一位妇人说着就看向了小瑞泽。
“你嘴真毒,小心小孩诅咒你!”
瑞泽淡定的站在角落里,手里紧紧牵着年龄还小的妹妹。他每一个字都理解了是什么意思,他死死咬住嘴唇,狠狠的瞪着那帮人。
之后爸爸总是很早出门,很晚回家。他不喜欢没有妈妈的房间,没有妈妈的气息。他总是在学校里努力的学习,让所有的精神都消耗,不想放在想妈妈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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