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陆怀如和那老头,那老头穿着一身道家长袍,慢悠悠地在那模具旁边的清水盆里净了手,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幽幽地直视陆怀如:
“说吧,你这么费尽心机地想找到我,又这么大老远地跑过来,不会真是找我叙旧这么简单,我很忙,你就明说了吧。”
霍思宁就站在门外,她心里还在纳闷,梁鹏志应该是最先进这个宅子的,怎么他们一路进来,却没有见到梁鹏志的人?
霍思宁的目光不自觉地四下乱飘,思考着梁鹏志去哪儿了。
结果听到那老头这么直接的话,霍思宁又转回了头,这一看,霍思宁顿时就愣住了。
眼前这老头,满头银丝,脸上长满了皱纹,但是面色却是红晕,眼神矍铄,看起来非常有精神,并不像她平日里所见的那些年过古稀的老人。
最让霍思宁在意的是,这个老人的五官,竟然和她在帝都见过的那个闫老太太颇为神似。
这让霍思宁心下猛地一震,眼神里不由自主地就露出狂喜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这个老头,就是他们此前各路奔波,踏破铁鞋寻觅的钟仿制造者,钟老鬼。
只是这老头年纪看起来比瓷村的那位冯老先生还要大,那些钟仿,他真的还能做得出来吗?
“师兄果然还是这么直接的人,几十年都不曾变过啊。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当年师父弥留之际,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你应该还记得吧?”
陆怀如说着,目光却是直直地盯着钟老鬼,眼神里满是试探。
果然,他那话一说完,钟老鬼脸色骤变,目光锐利地扫向陆怀如:“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那我给你的答案,还是那一句,无可奉告。你的部分,我自不会管,你想要怎么做,跟我无关,但是我手里的这一部分,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陆怀如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但是眼神已经冷了几分:“师兄,人活在这世上,有追求固然没有错,你既然放不下这些孙孙辈辈,想要承欢膝下,那总得有命活着才是吧?”
“当年我想要从你手里拿走那些东西,的确是我狭隘了,我们是清虚一门的最后希望,哪怕为了师父,也应该好好活着。师父的心思,你难道不懂?”
听到陆怀如这番话,钟老鬼的脸色并未缓和,只是情绪没那么针锋相对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怀如嘴角勾了勾,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师兄弟二人合作,以咱们手里的东西,要找到那仙山神国应该不是难事,到时候,咱们修炼飞升,得到永生,到那个时候,师兄你想要怎么侍弄儿孙,都不是什么难事了,也不会再时刻担心会被阎王索命,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钟老鬼闻言,眼底闪过满满的讽刺,冷笑道:“说来说去,你这还不是为来了你自己?别打着为了我好的招牌,你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
陆怀如笑着甩了甩衣袖:“既是为了我,又何尝不是为了师兄你?我们不过是共赢而已,彼此合作,互利共慧,有何不可?”
“倒是师兄你,这几年离开了清虚门,过得似乎并不怎么顺利啊,你总是教训于我,清虚门人应该有原则和底线,但是师兄你自己也未必就真的做到了这一点吧,不然,这些年,您又何必跟那姓高的东洋鬼子合作,重操旧业,倒腾那些赝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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