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明媚,黎绍闲来无事,便在长孙府北侧的比武台上教长孙叔明练剑。
五岁的长孙叔明还小,黎绍也没想着要正儿八经地教他,就只是逗着长孙叔明玩儿罢了,倒是长孙叔明板着脸,握紧了手上短短的木剑,一丝不苟地跟着黎绍比划,瞧着可爱极了。
长孙夫人站在比武台旁,慈爱地看着比武台上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长孙夫人看得正欢乐,长孙将军就一脸幽怨地跑了过来:“夫人,你怎么躲这儿来了?”
他这夫人不喜欢舞刀弄枪,甚至不喜欢看人舞刀弄枪,平日里几乎不来比武台,这会儿大概也是为了躲伯毅才来的。
长孙夫人装傻道:“我陪叔明来的,今天仲诚没空陪他玩了,可把他给闷坏了,刚巧看到了殿下,就非缠着殿下陪他玩。”
长孙将军咋舌道:“我就说怎么四处都寻不见殿下,快把殿下还给伯毅,殿下一不在,那小子就开始折腾,烦死人了!”
长孙夫人嗔瞪长孙将军一眼,道:“哪有你这样嫌弃自己儿子的?”
“能不嫌弃吗?”长孙将军冷哼一声,“那小子的婚事是陛下下的圣旨赐的婚,他倒像是怕人跑了似的,这才刚过了十五岁的生辰,就自己拿着本黄历天天选日子,幸而殿下不知道这事儿,不然得嫌弃死他!”
想起长孙伯毅捧着黄历一脸认真的模样,长孙夫人忍俊不禁:“这不是挺好的吗?别人家儿子的婚事都要父母来操心,咱家这个自己就能都给办妥了,给你省去了不少麻烦,你可偷着乐吧!”
“有什么可乐的?”长孙将军虎着脸,“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把他当成了乐子。”
“人家又没有恶意,”长孙夫人挽住了长孙将军的手臂,“你不还常数落伯毅吗?怎么就不准别人调侃他了?而且啊,我也觉得伯毅和殿下的婚事该早点办了。”
“为什么这么说?”长孙将军跟长孙夫人一起望着比武台上的黎绍。
听长孙将军问,长孙夫人就叹了口气,怅然道:“殿下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贵妃姐姐死得那样不明不白,殿下却没有办法追查,想来心里是极不好受的,陛下待殿下又是这样的……
自打住进了咱们长孙府,我才总算在殿下的身上看到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模样,若伯毅与殿下成亲后能叫殿下再离朝堂远一些,那早一些成婚也没什么不好。”
长孙将军闻言长叹一声,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陛下既然将殿下许给了伯毅,想必是心中早有打算,咱们长孙家都无法挣脱皇权和朝堂,殿下他是陛下的血脉,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总会有办法的,”长孙夫人固执道,“殿下一个人兴许真的做不到,可咱们长孙家这么一大家子人,怎么还不能想出个法子来?我不管,我不能再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贵妃姐姐的儿子受苦,这叫我怎么对得起贵妃姐姐?”
长孙将军抬手搂住长孙夫人,沉声道:“我知道,我也不会让殿下孤军奋战的。”
突然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长孙将军又笑着补充一句:“就算是想,咱们的儿子也不会答应啊。”
长孙将军话音刚落,长孙伯毅就扬声高喊道:“爹,娘,你们怎么在这儿?”
一听到长孙伯毅的声音,长孙夫人登时就打了个激灵,无奈地对长孙将军低声道:“以前盼着他黏着我,可他就是谁也不理,整天自己一个人躲着玩,这会儿长大了,反倒学会黏人了。”
她这长子打小就是个安静的主儿,不吵不闹的,倒是十分乖巧,可为人母的,偶尔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跟自己闹一闹,撒撒娇,黏糊黏糊,怎么也没盼着,她这才又生了两个。只是没想到她的期盼竟是以这样的形式实现的,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长孙将军转头狠瞪长孙伯毅一眼:“许你来就不许我跟你娘过来?”
长孙伯毅狐疑地看了长孙将军一眼,道:“我是听说殿下在这儿。”
爹怎么了?他今天可还没招惹他,怎么还瞪他?
一听长孙伯毅是来找黎绍的,长孙夫妇顿时暗松了一口气。
长孙夫人笑道:“叔明也该去跟先生识字了,我去把他带过来。”
话音未落,长孙夫人已经迈开脚步往比武台上走去,哄着长孙叔明下来,然后就跟长孙将军一起领着长孙叔明离开。
黎绍也走到比武台的边缘蹲下,俯视着走到比武台边儿的长孙伯毅,淡笑道:“你今儿又回来这么早?”
“怎么?有叔明陪你就不想看见我了?”长孙伯毅挑眼看着黎绍。
黎绍一愣,转而又笑开了:“你这是在跟自己的弟弟争风吃醋?”
长孙伯毅坦荡荡地点头道:“恩,就是。”
“他才五岁!”黎绍哭笑不得地看着长孙伯毅。
长孙伯毅撇撇嘴,道:“我第一次见殿下时也才五岁。”
“可我对你又不是一见钟情,关五岁什么事?”
长孙伯毅的眼神一闪,直勾勾地盯着黎绍,沉声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钟情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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