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还以为黎绍是疼得昏了过去,可偏头一看,便见黎绍脸色惨白,疼得连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水,可人还是清醒着的,只是死死咬住了嘴唇,咽下了那一声痛呼。
羽林军的人全都被吓到了,不由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可却还架着黎绍,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我走……”习惯了腿上的疼痛后,黎绍才有气无力地开口。
听到黎绍微弱的声音,羽林军的副将眉心紧蹙。
走?殿下都这样了还能走去哪里?大殿下又怎么会放他离开?
看了看黎绍暂时还完好的那一条腿,副将对架着黎绍的羽林卫们低声道:“捂住殿下的嘴,别让殿下出声。”
几个羽林卫不太明白副将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可还是照做了。
副将仰头望向高台上的黎征,朗声道:“启禀殿下,三殿下已经昏过去了,请殿下允许末将将三殿下送回天牢。”
“这就昏过去了?”黎征颇有些惊讶地看向被人架着的黎绍,“父皇亲自培养出来的人也不过如此,送他回去吧,若再让他从天牢里跑出来,我饶不了你们!”
冷哼一声,黎征转身就扬长而去。
副将眉心紧蹙,终究只是叹了口气:“快送殿下回天牢,当心殿下的腿,另外去将军医请来,记得要偷偷地来,别被人发现。”
“是。”
同一时间,押送长孙伯毅等人离京的队伍已经走出很远,就是预料到黎绍会越狱劫法场,所以黎征都没让长孙伯毅几人去送长孙将军最后一程,一早就派人送他们出京。
负责押送的人有一半出自羽林军,另外一半则是被黎征特地调来的暗部的人。
羽林军的人到底还是不忍看长孙伯毅受苦,于是这一路上都对长孙伯毅兄弟十分关照,走个七八里路就要停下来歇一歇。
“少将军,喝点儿水吧,”又在路边停下休息,一名羽林卫便拿着水囊走到长孙伯毅面前,“水是热的,少将军喝点儿暖暖身吧。”
“多谢。”长孙伯毅冲那羽林卫道谢后,便转手将水囊交给了身后的长孙仲诚,“你跟叔明喝点儿。”
“哦。”长孙仲诚接过水囊,喂长孙叔明喝了个饱,自己却只喝了一点儿,就又把水囊还给长孙伯毅,“哥,你说爹他……”
长孙伯毅正要喝水,听到这话时动作一顿,然后才灌下一口热水:“别问。”
爹是一定活不成了,娘在牢里时就自尽了,幸好他们长孙家没有女儿,只剩他们兄弟三个和一些家臣一起南行。
长孙仲诚的心一沉,没敢再问。
何必再问?那答案他心知肚明不是吗?又何必非要大哥说出口?
一行人正在休息,就见一人一骑飞奔而来,瞧着是从长安那边过来的。
那人一来就直奔暗部的领队去了,低语几句后,便将一袋银钱交给了那个领队,而后翻身下马,又从马上卸下一个大包袱,抱着就走到了长孙伯毅兄弟三人面前。
“少将军,咱们也只能给少将军准备些御寒的衣物,这里离京城远了,不会有人管的,少将军可以放心地换上。”
将这人的相貌打量一遍,长孙伯毅低声问道:“殿下还好吗?”
那人一愣,瞥了眼一旁的羽林军和暗部,将声音压得更低,道:“殿下还在天牢里。少将军放心,殿下一定会想办法让少将军回京的,请少将军暂且忍耐一下。”
“……恩。”长孙伯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左手,想了想,又将攥在手心里的玉牌取出来挂在了脖子上。
他相信殿下一定会帮父亲洗刷冤屈,也一定会让他们风光回京,殿下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怀抱着这样的期待,长孙伯毅这一路上都很安静。长孙伯毅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跑,因为那只会让长孙氏叛国的罪名坐实,他不能做那样的事情。
可长孙伯毅等啊等,却始终没有等到召他们回京的圣旨,而且走得离长安越远,他们就越是听不到与长安有关的消息,渐渐的周围甚至没有人提起长安,再后来,岭南就在眼前,长孙伯毅依旧没有等到圣旨,却等来了一波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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