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必担心。”
风刹总殿主轻笑道,“前些天,这丫头踏足那片范围时,东方家的人动,我们妖域防线的八殿精锐也早就动了。”
“凭那小子在八殿的威信,这丫头但凡在有我们八殿武者驻扎之地,尽是横着走。”
“而哪怕十八府,隐世百家之地,那小子和这一代的接班人们也多有过命交情,但这份情谊,便也足够这丫头横着走了。”
“总之,除却天源地境,这片天地里恐怕还真没有这丫头闯不得的地方。”
天机总殿主轻笑道,“更别提那小子当年还特地给她留了绝对的保命之物。”
魂殿总殿主轻笑道,“那只雾妖吧。”
“嗯。”天机总殿主点了点头,“据那小子当年说,他本来给的是莽星不灭甲这件防御至宝。”
“可这丫头的修为实力,根本驾驭不住这件至宝。”
“这也就罢了,这丫头看这铠甲星光熠熠,端的是漂亮,全当装饰所用,就差没拿着四处炫耀了。”
“所以那小子想了想,少有地收回了送出去的东西,收回了这件莽星不灭甲,反倒给了那风圣壶还有里头的雾妖给这丫头。”
“否则,以这丫头的性格,不说别人能明抢,就怕被诓骗了去。”
“还真有可能。”修罗总殿主苦笑一声。
“事实上,老夫至今还讶异,这小子竟是收了这么个跟他性格格格不入的徒儿。”
“当年那小子,精明得很,休说别人诓他,他不算计别人就是好的了。”
“就是老夫跟他谈聊,都要提防着了他的道,被他三言两语诓了过去。”
“这丫头倒好,别无心机,不知算计,凡事直来直去。”
“老夫于她说话,寥寥几句就能将她套个干净。”
修罗总殿主看着天机总殿主,“恐怕这也是你觉得要调教调教这丫头的缘由吧。”
天机总殿主点了点头,苦笑一声。
“我指导这丫头阵法,一如当年指导那小子,别无两样。”
“这丫头,确实资质不如,学得慢了些。”
“但这也就罢了,老夫教她何为天机百算,何为人心,她一个头两个大,完全听不懂老夫教了些什么。”
“老夫寻思着,当年教导那小子,那叫宽心舒服。”
“而今教导这丫头,就差没把老夫气个半死。”
魂殿总殿主轻声道,“这般一个心思纯净的武者,这般一个纯粹的武者,或许就是那小子当年愿意收之为徒的原因吧。”
“或许吧。”药尊总殿主轻声道,“那小子,见尽了世间阴暗,尔虞我诈。”
“或许,他是不想这个心思纯净的徒儿,如他一般的,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比那些世间黑暗更加黑暗,不得不比那些尔虞我诈更加狡猾。”
一众老人,有些唏嘘。
“说起来。”猎妖总殿主唏嘘道,“那小子,也走了多年了,有八年了吧?”
“也不知道他而今如何了。”
风刹总殿主也唏嘘道,“前些年,那些小子也都结伴离去了。”
“东方淡然、炎燚他们,走得早些;后面,是苏承这些隐世天骄也结伴离去。”
“呵呵。”风刹总殿主轻笑道,“那小子就如一盏指路明灯。”
“当年,他是年轻一辈的执牛耳者。”
“当年他在,便整个天地热闹非凡。”
“而今他不在,便也伴随着整个天地一片平静。”
“那些个小家伙们,看似去追索更广阔的天地;实则,不过是这片天地早已没有能和他们比肩的存在。”
“那个胜却他们所有,将他们的傲气和荣耀悉数踩在脚下的小子,才是他们追索的目标罢了。”
炎殿总殿主思索着,“八年,好像不止了。”
洛前辈,至始至终未有说过话。
至此时,方缓缓张开嘴巴,“八年,零三个月。”
“还差九个月,便恰恰九年了。”
洛前辈的声音,很是冷漠,但言语中,尽是关心。
洛前辈冷眼凝望窗沿之外的苍穹,“老夫不知道他而今在哪个星辰。”
“老夫只希望他活得轻松些。”
“老夫不怕他在那无尽虚空危险重重,遭受算计。”
“老夫只怕他,心有所系。”
“老夫只希望他孑然一身,那他便定然无危。”
洛前辈,缓缓站起身,冷漠而离。
“姓洛的。”天机总殿主微微皱眉。
洛前辈脚步不停,冷漠而言,“都说老夫冷漠,视天地生灵如草芥,漠视众生。”
“但便是因此,老夫才活过了漫长岁月,活到了现今。”
“我只希望他无拘无束,孑然自在。”
“他只要够狠,够冷漠,那么一切危机,一切算计,在他面前都只如笑话。”
“我只希望他,活得轻松些,活得好好的。”洛前辈落下最后一句,身影,已然远离。
……
风刹总殿主。
后院处。
一明显禁制密布的院落之内。
一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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