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苏沉着脸,看着周风羲走到自己马车前。
只听周风羲问道:“你现在住在燮王府吗?”
沐苏冷冷道:“我住哪里与你何干?”
周风羲道:“皇上已经解除了你们的婚约,你住在燮王府的事若让皇上知道了,只怕会怪罪你和燮皇弟违抗圣旨。”
沐苏斜睨着他,道:“所以,你会告诉皇上吗?”
周风羲愣了一下,神色哀戚的道:“你一直怪我将沐家的秘密告诉给皇上,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沐苏冷笑道:“我从未打算原谅你!祖父、父亲固然有罪,但你若真的把我们当亲人,谋反之事也没有到不可挽回的余地,尚可以好言规劝!你冒然检举,将他们谋反的事坐实,选择葬送沐家所有人的性命来成全你自己,如此狠毒,我怎么可能原谅你?”
周风羲低声道:“你以后终有一天会谅解我的。”
沐苏摇头。
周风羲以为沐苏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狠心,可沐苏心里很清楚,周风羲是为了得到她才如此狠心的对沐家。可正因为如此,沐苏更不可能原谅他。
两人一时僵持住了,沐苏烦他,只想早早打发掉,便问:“今天宫中有庆功宴,你还不去吗?”
扶桑太子已与皇上签下盟约,大周会保护圣德太子归国并登上扶桑天皇之位,与之对应的,扶桑将归还大周的火炮、铁矿,并每年向大周进贡。
周夑早上进宫赴宴时与沐苏说过周风羲也要去,所以沐苏十分清楚。
周风羲看了看已然升起的太阳,知道时候不早了,只得让步,说:“今日没工夫细说,但是你还是早日从燮王府搬出来吧,听说皇上要给燮皇弟另说婚事,扶桑公主也有意送扶桑国女子来和亲,燮王府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你再待在那里,岂不尴尬?”
沐苏心里一下子堵得不行,气得将帘子甩下,不再跟周风羲说话。
回到燮王府,沐苏心里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相信周夑是一回事,但知道有人觊觎周夑,又是一回事,总归是不舒坦的。
待到晚上周夑回来,他身上虽然有很浓的酒气,但神采奕奕,似是很高兴。
沐苏服侍他将外套脱下并梳洗,问道:“今日庆功宴一切顺利吗?”
周夑点头,高兴道:“扶桑国的圣美惠公主比我预想的还要有主见,原只打算利用她证实圣德太子的身份,没想到她对政局亦很熟悉,省却了我们不少麻烦。”
沐苏没有见过圣美惠公主,但在前世她就知道这位公主是扶桑国的实际掌权者,圣德太子做天皇的几十年内,她一直垂帘听政,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
可是前世并没有听说扶桑与周夑和亲的事,怎么这一世就多了这么多烂桃花呢?
沐苏便不动声色,一边递过去擦脸的毛巾,一面问道:“圣美惠公主要送来和亲的是哪位公主?”
周夑浑身酒意,又没有设防,直接答道:“是正仁亲王的孙女,如今才十二岁,简直胡闹……”
话毕,周夑一下子清醒过来,放下面巾,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事?”
沐苏不答反问:“那皇上答应了吗?”
周夑打量着沐苏的神色,沐苏虽然克制着自己不露出怒色,可是分明就是生气了。
周夑笑着上前,拿胳膊圈住她,额头抵着额头问道:“吃醋啦?”
沐苏扭过头去:“谁跟十二岁的孩子吃醋?”
周夑笑着说:“你也只大别人三岁呀。”
沐苏立刻皱眉道:“所以你不觉得那位公主年纪小,打算答应了吗?”
周夑忍不住哈哈笑道:“管她是十二岁还是二十岁,都跟我没关系,你放心,有你在,我不会把别的女人带回王府的!”
虽然知道周夑会有决断,但沐苏忍不住追问道:“真的?那你怎么跟皇上说的?”
周夑机智的笑道:“你忘了,我才多了一位皇兄,若说议婚,那也应该是兄长为先才对。”
沐苏一下子醒悟过来,道:“你太聪明了,周风羲也该取皇妃了!”
周夑意味深长的笑道:“他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怎么说?”沐苏不解。
周夑收起笑容说:“我与圣美惠公主一路同行,她都未生出和亲的心思,你认为她进京后为何会突然提出和亲的事?”
沐苏道:“必然是被人怂恿。”
而且这个人多半就是周风羲了。
周夑点头,说:“圣德太子和圣美惠公主进京之后,皇上将接待的事宜指派给皇兄去做,若不是圣德太子说给我听,我还没想到是他对圣美惠公主提意和亲的事。”
“那皇上要把扶桑公主许给他吗?”沐苏问道。
周夑摇头,说:“他说二人年龄差别太大不合适,圣美惠公主十分懂得察言观色,见我和他二人都在推辞,便知道中了周风羲的圈套,立刻将话接了回去,说这只是她一时起意,还是回去问过正仁亲王之后更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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